雪殿回到自己鏡冰閣之後立刻鑽到了自己的房間中,北堂玥看着小女兒的背影惋惜地搖了搖頭,跟雨宮囑咐道:“去看看你妹妹吧。
”
“母親不說,女兒也會去的。
”雨宮說着便朝着房間跑了過去,雪殿回到房間後果然開始一人流下了眼淚。
雨宮慢慢地走了過去,雪殿感覺到姐姐來了于是說道:
“我不信,我不信,他明明就是随哥哥為什麼就不願意承認呢?
”
雨宮輕輕歎了口氣說道:
“或許,世上真的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吧。
”她如此說道心裡卻并非如此。
随是二姨的兒子而這個北堂淩也被告知是二姨的兒子,長相又與随一模一樣,倘若兩人并非一個,難道是一對孿生兄弟?
可這對兄弟明明什麼都一樣,命運相差得卻也太懸殊了吧。
想到這裡随回想起了北堂淩的樣子,意氣風發的樣子确實與随天差地别但是不知為什麼總感覺那就是他。
忽然雪殿轉過身抱住了雨宮眼淚婆娑地說道:
“姐姐,你說會不會是随哥哥掉落山崖之後把腦子摔壞了忘了我們?
”
“或許是吧,這也是一種解釋呢。
”
“這樣也挺好的,至少随哥哥他還活着。
”雪殿突然破涕為笑說道,在她這個天真無邪的年紀隻要想到一點點好事便可以把煩惱抛到九霄雲外去,真好。
“别多想了,雪殿,你姑且先把他當做和随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吧。
或者說你就把這當做一場遊戲,他裝作不認識我們也裝作不認識他,看誰先忍不住。
”雨宮如此說隻是怕妹妹的期望過高傷心。
不過她沒想到,在窗戶外的樹上,她們兩姐妹的對話北堂淩聽得一清二楚,到這裡他也從樹上落了下來回到了自己暫時的居所。
回去之後北堂珀就在中堂坐着等他回來,當淩看見自己的舅舅時沒有說話,安安靜靜地走了進去。
可是北堂珀似乎并不打算這麼輕易地放過他,直接開口便直說:
“師父這回可以說是專程為你撒謊了,你可别辜負他老人家,讓他丢了顔面。
”
“怎麼會呢,太爺爺對我可是再生之恩。
放心,這件事情我跟誰都沒說,不會有人知道的。
對了,舅舅,媽媽怎麼樣了?
我們已經快半年沒見了。
”
“姐姐很好,她也很想見你不過你也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過幾天,我送你們回玄武堂的時候,我會把姐姐帶上的。
”北堂珀說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那多謝舅舅了。
”北堂淩一邊說着一邊行禮彎下腰對着北堂珀鞠了一躬。
“沒什麼事,我就是來叮囑你一下。
我知道你跟西門家的兩位姑娘關系相對比較要好,我怕你忍不住與她們相認所以過來提醒你一下。
”
“嗯,雨宮和雪殿她們兩個……應該沒有問題。
”淩思慮了片刻回答道,此時北堂珀轉過頭象征性的點了一下便不再多言離開了這件屋子,頓時間偌大一個屋子就隻剩下了北堂淩一人,他一人遊蕩在後面的花園中,沒想到終有一天他居然也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過雨宮和雪殿兩人的影像卻在他腦海中久久不能散去,他覺得或許他該做些什麼用他獨有的方式告訴那對姐妹自己還記得她們,記得這個冰冷的四季殿内唯一關心過他的人。
到了第二日,族長帶領須臾去巡視北堂各個分家的情況,畢竟老祖宗好不容易下次山肯定要把大家挨個見一面才行。
不管怎麼說各個分家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不可能光在本家這麼轉一圈就消失吧。
于是北堂淩便留在了四季殿裡,雖然他跟随着禦堂須臾學習,不過北堂公這次巡遊至少也要大半個月才能回來,所以北堂家的二少爺自然也被安排到了自己學堂上課了。
清晨,先生看見自己的學堂多了位男孩也沒有多問什麼,北堂家二公子的事他也有所耳聞。
他此次前來并沒有帶他們正在講的書,所以沒什麼辦法隻能讓他和别人看一本了。
“你們有誰願意和淩共用一本書?
”先生發問之後,全場鴉雀無聲沒有一人應的。
雨宮看見這番情景,心中明白似乎是大家都有所嫌棄淩呢,雖然這裡面有些分家送來一起學習的孩子但是估計在上課之前淩的謠言都被北堂冽和北堂冰散播完了吧,至于大哥冷嘛.......誰知道有沒有他的份呢,不過他也十分不開心似的。
大約過了一彈指的時間,整個學堂内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雨宮看着這個樣子忍住不住想要舉手了,不過是共用一本書嘛,能怎麼樣啊?
不過畢竟自己是外姓家眷,而且又是女孩子此時若是她主動表示醫院的話恐怕會被人他們嘲笑,不過這有什麼的不就是……雨宮想着慢慢地舉起了自己的手,此時北堂淩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便直接說道:
“先生是要講藥經嗎?
”
“不對,是五常。
”
“那沒什麼關系,整本書我都背過了就算沒有書看也是可以的。
”
“你既然都背過了還需要來聽課嗎?
”
“那怎麼行,我還有許多地方自己參悟不透需要先生您的指點呢。
”北堂淩十分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真的假的,你能背過嗎?
”北堂冷在一邊陰陽怪氣的問道:“不會是在這裡跟我們吹了一手牛吧?
其實隻是聽過書名而已,就在這裡跟我們吹上了。
”
“如果大哥你有什麼想考考我的話,随您的便啊。
”
“誰是你大哥,我又承認過你是我弟弟嗎?
”北堂冷生氣地說道。
氣氛一下僵在了這裡,在場所有人都鴉雀無聲,沒人敢接北堂冷的話,北堂淩就這樣一下被孤立了。
不過在震驚過後北堂淩很快就揚起了自己的嘴角淡淡笑了笑回答道:“你不承認我沒關系,我也用不着你承認你既然不喜歡我就别想找我的麻煩了,省得自己難堪。
”
“你這家夥說什麼?
”北堂冷氣憤的站了起來,因為年長的關系他要高北堂淩整整一頭,在此刻他的氣勢瞬間就上來了。
“行了,别吵了還要聽課呢,你們有沒有把先生放在眼裡。
”雨宮說着咳嗽了一聲,前面的先生聽雨宮都如此給他遞話了也便站出來象征性的威嚴了一下:“都幹什麼呢,給我坐回去!
北堂淩,你坐在最後面雨宮的旁邊!
”
兩人相視轉身離開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也多虧是先生最終還是鎮住了長眠,要不然這火藥味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散去呢?
等到了日挂晴空正中央的時候,寒意稍稍被有些驅散了,上午的磕先告一段落了。
因為隻有半個時辰休息的時間幾乎每個人都有自己院子的仆人送來午膳,雪殿今日也和往常一樣帶着做好的飯菜來送給雨宮,此時她發現在夏荷園的棧橋上又出現了那個熟悉的人影。
他除了身高長高了一點之外和那些年幾乎一點變化都沒有,除了包裹中的食物從幹餅變成了肉餅。
不過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孤身一人。
雪殿看見了北堂淩躺在棧道上,一口一口地吃着肉餅不知為何就有些生氣。
她嘟着嘴沿着棧道走了過去,從上而下看見了閉着眼躺着享受陽光的北堂淩,他好像感覺到了什麼一樣露出了笑容。
不過雪殿卻直接蹲了下來舀了一捧水直接澆到了淩的臉上。
被冷水這麼一激,北堂淩十分生氣地直接坐起來就質問道:“你幹什麼啊,雪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