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豁口不斷蔓延開去,要不了多久,就和遠處妖土那道,一起彙合,那麼就會将整個人間徹底打開,之後人間,再無天幕。
天幕沒了,不知道日月是不是還有。
修士們的境界會提升得很快,滄海不會變成修士們修行的盡頭,滄海之外的風光,會有更多的修士會看到。
那會是前所未有的一個修行盛世。
說不定再過數百年,那些在曆史上留下過名字的那些修士,已經不是什麼厲害的人物了。
所謂的滄海滿地走,登樓不如狗……
劍祖一類的修士,隻怕也不會被認為是絕對強大。
這一切,在之後都有可能發生,但實際上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卻不是這些。
而是天幕一旦沒有,外面的人便進入其中。
之後人間破碎。
世間再也沒有人知道劍祖,沒有人知道朝青秋,也沒有人知道什麼武帝。
而作為始作俑者之一的老宗主,此刻便站在那條仙舟船頭,看着眼前的耀眼白光。
那個中年男人沒有跟着來,站在他身後的是一個看着氣态不俗的年輕人,他身高八尺,面如冠玉,穿着一身流光道袍,眉心一點朱砂,看着便知道不是凡人。
這條仙舟上,境界最高者是這位老宗主,但實際上論身份地位,最高的,還是這個看着年輕的男人。
老宗主不過是某個小宗門的宗主而已,而他卻是真正的天宗的一位親傳弟子。
他的名字叫做韓錄。
而那座天宗,掌舵者可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天君。
那位天君也姓韓!
韓錄絕不可能是那位天君的直系皿脈,那位天君自然也不可能舍得讓自己的直系皿脈來冒險,可這位韓錄身上一樣會有韓天君的皿脈。
派他來,其實多是為了穩定這一條仙舟上的仙舟,讓他們知道,這一次,天宗是跟着他們一起去經曆此事的。
至少明面上是這樣。
韓錄來到老宗主身側,對着老宗主微微行禮之後,然後便溫聲道:“老宗主若是此刻讓仙舟上的修士都出手打開天幕,估計不出一日,我們便要看到那個世界的河山了。
”
老宗主苦笑道:“韓小友此言,倒是有些想當然了。
”
韓錄哦了一聲,這才問道:“難不成老宗主覺得他們會不聽号令,我以天宗的名義号召,他們也不理會?
”
老宗主想也不想的搖頭道:“這個地方多有古怪,要不然也不會前後折戟這麼多人,都還沒能成事,仙舟上的修士并未統一宗門,本來便對此地多有忌憚之意,即便是韓小友是天宗弟子,但若是強行号令,也會不成,不聽天宗号令,那便是不聽韓天君的話,這後果沒人承擔得起,但是在這後果之前,他們需考慮此刻的生死。
”
天宗在後,人間兇險在前,但性命卻是還在中間。
該怎麼選,想來那些修士活了成千上萬年,都會想清楚的。
韓錄想到這裡,也是點頭說道:“有理,老宗主看得長遠。
”
老宗主擺擺手,意味深長的說道:“天幕一定會破開,那個世界的河山我們也一定會見到,不過之後,天宗要怎麼做,不知道韓天君是否有過指示,若是有,還請韓小友早早示下。
”
韓錄微笑道:“這是數位天君耗費心力才造成的局面,我家老祖宗也就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盡快解決這裡的事情,之後的事情,可輪不到天宗操心。
”
對于人間修士,隻怕有打算的絕對不會是老修士一人而已。
天宗怎麼想,才很有可能是最重要的,本來這數位天君聯手造就的局面,卻隻來了一個天宗弟子,便很能說明些問題。
韓錄忽然問道:“之前老宗主借人之身,去見的那個人,很不錯吧?
”
他還是微笑的看着老宗主,就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但是像是這樣的人,很難會讓人覺得他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