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齊舟覺得背後的衣服肯定是爛了,越來越多的劍氣突入體内,已經有種來不及排出的感覺了!
所以奔跑中,賀齊舟隻能開始手腳并用,用掌力、劍身拍向側後方的梅樹,在加速排出真氣的同時,得到一些反推之力,隻是這樣一來,更多的梅樹便遭了殃。
賀齊舟原本選定的方向是東牆,但姜杉似乎有意将劍鋒偏東,逼得自己隻能往南!
所以奔逃的方向不由自主地便對準了梅園的東南角。
很快又沖到了坡頂,三十丈外的坡底便是南牆,而南牆上,向東挪了不少的那個高大身影此時正從腰間抽出一柄短劍!
同那人将近八尺的身高相比,那柄劍短得有點滑稽,劍身僅長一尺,比一把匕首也長不了多少,南牆外圍觀的衆多百姓中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此時東牆、南牆外數十丈的民房屋頂上已經站滿了人,由于皇室規定民居不可高于圍牆,所以屋頂上的那些人其實也無法看到牆内的情景,除了姜杉高高躍起的那次引起一陣驚呼之外,大多隻是偶爾瞧見幾條飛得高些的梅樹斷枝而已。
站立在南牆上的那人沒有理會背後百姓的哄笑,很認真地将短劍提到兇前,緊盯着越來越近的賀齊舟,忽然又看了眼那個站在東牆上的人,其背光的身影也向南挪了不少,像是蒙了面巾,此時離賀齊舟的距離和自己差不了多少。
在牆下百姓的驚呼聲中,持短劍者向東看了一眼之後,忽然從牆頭消失。
那個腳蹬南牆的“高”人已如離弦之箭般向下方十餘丈貌似無路可逃的賀齊舟刺去!
……
一名身着便服的男子“騰騰騰”飛速跑上皇城西牆城樓,然後倚着欄杆,探出半個身子,朝樓頂上方叫道:“殿下,除了外城和廓城西門,不見一個東周兵的影子!
”
樓頂傳來姜坻焦急的問話:“他們留在西門的有多少騎?
”自從東周軍撤出内城後,姜坻就悄悄自皇城派出數名探子,偵測東周騎兵的方位。
哨兵回道:“外城門口留了百餘匹馬,東周軍人數不明,兩處大門能看到的白袍軍都隻有十幾人。
”
“不好!
快傳令下去,打開皇城西門,立即讓城下大軍沖入九州池,别放跑一個敵人!
”姜坻朝下方的城樓陽台急叫道。
“殿下,會不會是賀齊舟想騙開我們的城門?
如果内城百姓見我們出兵内城,會不會影響陛下的聲譽?
到時陛下若是怪罪下來……”與姜坻并肩站在城樓頂上的莫德正擔心地問道。
“莫大人,你再親自領兵一萬,讓人分頭行動,将九州池外的百姓都轟走,就說皇帝已經赢了,現在大軍要緝捕藏在九州池内的賊寇;再派人去外城和廓城西門,想辦法立即關上城門!
還有,和五城兵馬司的人說周軍已經走了,讓他們控制好其他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出!
”
“好,可是殿下……”西門下是已經出擊的一萬步軍,如果再派出一萬人,一下子要抽出皇城兩萬守軍,這讓莫德正有些猶豫起來,畢竟皇帝已經入城,萬一這是東周人的誘敵之計呢?
到底要不要再聽令姜坻?
猶疑中的莫德正走下高聳屋脊的速度變得十分緩慢。
“你看!
”姜坻指着兩裡外高牆内的九州池,南方梅園内,一襲明黃占盡上風,正在追殺倉皇逃竄的賀齊舟;中部的小瀛洲上,随着十七孔橋橋面塌落,激戰轉到了湖面上;而島上巨木參天的樹林中似乎動靜更大,所有歸林的栖鳥均被驚飛,那些數十丈高、幾人才能合圍的百年蒼松正一棵接着一棵地倒下。
“他們也有埋伏!
留着西門出口就是為了等這些高手撤離!
再不沖過去,父皇就有危險,快去!
”姜坻一邊沖着緩步行走的莫德正大叫一句,一邊直沖下殿頂,往皇城下方,正在湧出城門的大軍中躍去,九洲池就在不到兩裡的東方……
史岚能感覺到那一拳的威力,但為了占據主動,拼着受一拳也要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對方!
所以史岚一點都沒有收手的意思,一爪扣向數寸外短短那截擠滿肥肉的頭頸!
五根鐵指上的罡氣撲面而來,像是馬上就要刺瞎雙眼,但發起狠勁的淩谡就是不閉眼,拼着頸折、眼瞎也要也要護住師姐、再轟那麻子臉一拳!
“小心!
”被淩谡擋在身後的駱玉也感覺到了情況的危急,隻是自己現在好像一點辦法都沒有,眼睜睜看着身前的胖子陷于敵手。
“嘭!
”淩谡最後出自本能地閉眼了,一邊羞愧地自責,一邊驚喜地發現,右拳結結實實地擊中對方一拳!
正想着接下來被對方制住後會面對何種窘境時,沒想到身上沒有任何感覺,睜眼一看,那張大麻臉正飛快地離開自己。
而剛才還在龍床邊的金令卻神奇地站在了自己的右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