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這一刻,她隻想放縱
李誠這番話的靈感,其實還是來源于系統。
既然系統給出了要陳友曦成為正道的任務,那說明這事還是有機會完成的。
雖然聽上去有點扯,但總歸是個能說得過去的理由吧?
接下來,李誠向柳詩詩重點講述他與陳友曦相遇後的細節,比如白馬城殺同門的始末——他沒說出陳友曦走火入魔後會變小孩,隻講是魔教同門相殘,陳一開始落敗了而已。
“我當時若不與陳友曦合作,那白馬城的孩子們又該如何得救呢?
”
“後來,也是陳友曦出手,救了獨孤芷一命。
”
“由此可見,那妖女雖是魔教中人,卻未必不可救藥。
我用鏡子與她交流,也是為了感化她啊!
”
“所以……”
李誠忽然伸手握住柳詩詩的手腕,将仙子的掌心放到自己的兇膛上說:“為了這個崇高的目的,我不能與陳友曦絕交……但我可以發誓,此生絕不會堕入魔道!
如果你不信,那便刺穿我的心髒好了,死在你手上,我也絕無怨言。
”
“……你又來這一套。
”
柳詩詩嘴上嫌棄,手卻沒有拿開,感受着那皮膚下蓬勃的心跳,她又開始迷茫了,嗯,還有點哀怨。
正道之人斬殺與魔教勾結之徒,其本心也是為了懲惡揚善而已——至少大家嘴上都是這麼說的。
偏偏李誠與陳友曦勾結的過程中,他還是在懲惡揚善!
他在實質正義與形式正義的敏感點上踮着腳跳,好像一隻成功拍紅了母老虎屁股的卷毛狒狒一樣嚣張!
實話實說,倘若李誠句句屬實,隻講理的話,柳詩詩自忖,倒也不是不能放過他這一次。
但……
柳詩詩閉上眼,扪心自問。
哪怕她選擇相信了李誠的說辭,她發現自己還是不能念頭通達……
幸好,目睹了那跪一地的鎮民,又聽過了那首笑紅塵的曲子後,柳詩詩此時的心境不再像剛剛那麼躁動,多年來的清心修為再度顯現,她得以沉下氣,平靜而深入的反省自我。
原來如此。
症結在情,不在理。
她的哀怨與惱怒,與李誠還是不是個好人、是不是會堕入魔道無關……隻與陳友曦那女人有關。
自己,是在嫉妒啊!
然而,話又說回來,自己,真有資格嫉妒嗎?
柳詩詩再度睜開眼,直視着李誠的面孔。
面前的小狐狸依舊在瘋狂“狡辯”,并沒意識到對面的仙子究竟為何惱怒。
柳詩詩從其眼底隐隐看出了一絲畏懼。
很少,但是有。
可笑……
明明,他應該更畏懼那妖女才對!
但他此刻,卻是在為妖女說話,反過來畏懼自己……上次在漁屋時都沒這樣!
但是啊……
如果自己之前沒有作勢要殺他,沒有在忘情與有情之間遲疑,沒有不斷的拖延,沒有将第一次的歡愉定義為孽緣……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是自己,一直在保持距離啊!
然而,時至今日,仙子依舊無法做出決定。
道心,豈是能随便動搖的?
心好累,又好痛。
柳詩詩自嘲道:“我果然還是那個傻瓜啊……”
“呃?
”
面對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李誠不由得愣了愣。
柳詩詩卻追問道:“如果我現在抓你走,你會開心嗎?
”
那我顯然不會開心啊!
李誠抽了抽嘴角,不用言語便回答了這個問題。
“好,那我今天不抓你了,也不逼你發誓了。
”
咦?
這麼簡單嗎?
李誠有些不敢相信,接着他眼前白光一閃,腰間的鏡子就落在了柳詩詩的手上。
“但這鏡子,我要沒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