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旁有五道身影。
當中一人身形怪異,碩大肚子坐下看不到腿,小小的眼睛和嘴巴,怎麼瞧都給人感覺像隻大耗子,而且帶着古怪笑容。
正是妖道安鼠生。
那隻偷窺王玄的老鼠飛奔而來,三兩下竄到安鼠生肩頭,直立而起吱吱叫喚。
“那些人在訓練…殺熊…”
“嗯,知道了。
”
安鼠生搖頭晃腦,喂給老鼠一顆花生後笑道:“兒郎們幹的好,再去探!
”
當即,就有數十隻老鼠順小洞鑽了出去。
“鼠爺,不過是些軍漢而已,我這就去把他們宰了,省得礙事!
”
說話的是一名大漢,眼如銅鈴,胡須似針,面龐全是各種猙獰鬼怪刺青。
大漢身旁還有兩男一女,皆是渾身鬼怪刺青,臉色陰沉。
“不急,不急…”
安鼠生往口中丢了顆花生米,一邊嚼一邊嘻嘻道:“多好的皿食啊,不能浪費糧食,若想跑,就弄些迷魂陣攔住。
”
“是,鼠爺。
”四人齊齊拱手。
安鼠生繼續嚼着花生米,用一種戲谑的眼神看着他們:“烏家五鬼情同手足,我殺了老三,你們難道不想報仇?
”
四人臉色一白,汗如雨下。
“鼠爺莫開玩笑。
”
“是老三咎由自取…”
“沒錯,若我在也會殺了他!
”
看四人連忙辯解,安鼠生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哦,那可惜了…”
“算了算了,真沒意思,繼續幹活吧!
”
“是,鼠爺。
”
……
熊肉性甘溫,擅治風痹不仁。
張橫是個嘴刁的,沒從軍前還是個廚子,軍府平日飲食全由他負責,見王玄抗回頭熊,自然要露一手。
扒皮切肉分割,内髒部分喂給小黑狗阿福,部分切碎了扔進小河冰窟窿,不一會兒就有魚群彙集。
冬季熊肥,紅肉間亦有脂肪紋路,先是切塊焯水去腥,随後重新慢慢炖煮,瀝幹水的腌菜也放了一些…
士兵們訓練完後全都圍着大鍋,張橫笑罵着一一踹開,整個營地充滿了歡樂,士氣大為提升。
劉順站在遠處觀望,眼中滿是懷念之色:“大人,知道我為什麼始終留在軍中麼?
”
王玄吹了吹手中箭頭紋路:“為什麼?
”
他其實有些奇怪,張橫那粗胚是腦子簡單,但劉順身手不錯,又會記賬,府城有家商号多次邀請都被拒絕。
劉順望向了北方:“在邊軍時,霍帥曾說過一句話,規矩就是規矩,它來自人心,任你神通蓋世也休想搬動,相比而言,軍規反倒簡單得多。
當兵久了,早已不習慣市井喧嚣。
”
王玄眼神微動:“神威大元帥霍钰?
”
他聽過這個人,原本是世家旁支子弟,後來退出族譜,改名換姓,從小兵成為北疆四大軍團元帥之一,是許多軍中漢子的偶像,前身也很是崇拜。
劉順點了點頭,眼神有些黯然:“可惜,如今的邊軍中層将領全被世家子弟把持,我和張橫不過頂撞了幾句,就被趕出邊軍。
”
王玄沒再多問,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軍中規矩也很簡單,你們認真做事,剩下的,我來抗!
”
“是,大人!
”
不知不覺,天色漸黑。
夜幕降臨之時,危險亦随之到來。
噼裡啪啦的篝火旁邊,黑狗阿福猛然擡頭,汪汪汪大聲叫喚,伏低了身子露出稚嫩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