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應飛揚随手毀去一船,便是再蠢,也能看出應飛揚欲挑起兩人争鬥的心思,邢飛怒道:“應飛揚,你若要劍,便憑本事,耍弄這些詭計算什麼好漢?
”
應飛揚冷嘲道:“看二位并肩同行,應該是已經結了盟,以衆擊寡才得來的雙劍吧,不知這又算不算得上是好漢行徑?
又或者二位想試試我的本事,不妨也齊上,我倒不介意以寡敵衆,看看你們能不能從我手上奪得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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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飛揚說罷,一手拄劍,一手比了個“請”的手勢,嘴角帶着三分輕嘲,七分自信的微笑,淩厲之氣似乎裹挾這煙波水汽向章邢二人湧來,未戰便已聲勢奪人,章、邢二位卻忌憚應飛揚的身手,且應飛揚船停的位置巧妙,恰在二人一躍之距以外,沒有登萍踏水的功夫,還未交手就已盡落下風。
章柳哼道:“船也是人造的,這裡這麼多樹,還造不出一艘船嗎?
”說罷便要抽劍砍樹,卻被面帶尴尬的邢飛攔住。
章柳不解之際,又傳來應飛揚的嘲弄聲。
“章師兄應該是少爺出身,沒幹過農活吧?
”章柳面色一寒,顯然是被說中了,“你也看看周遭,連這滿山的油松都不識得嗎?
這通幽谷的樹隻油松一種,油松木質堅硬,枝粗幹狀,是用來做支柱梁頂的上好木材,你隻用薄薄一把劍,打算砍到幾時?
”需知劍薄刃無脊,利于挑刺而不利于劈砍,砍樹時最容易卡在樹中,稍有不慎還會損折劍鋒,再怎麼樣鋒利的好劍,砍起樹來都不會有一把斧頭好用。
章柳面色一紅,強硬道:“這便與你無關了,縱使費些時間,總能做得出來,好過拿劍向你換船!”
應飛揚輕輕一笑道:“換船?
二位是不是誤解了什麼,我換與你們的可不止是船,更重要的是——”應飛揚一指向天,直指高挂空中的一輪紅日。
“——時間!
”
“當然,如果兩位有那時間和氣力,慢慢造船出來也無妨,隻是動靜莫要太大,不然被人盯上可就不妙了。
”
邢飛心頭一凜,明白應飛揚所指,此次劍會,得劍隻是一時占優,難在要将劍保留到最後。
若以先得劍後尋船的常人思維推算,六艘船已被取走,所以此時劍島上的六人都是得了劍的人。
而得了劍的人之間并無利益沖突,若是此時随應飛揚一起,乘最後的船去了劍島,勝局基本可以提前鎖定了。
相反,若是被留在通玄谷中,目前谷中大概還有十八人,其中大多數都是無劍之人,有劍之人可謂是衆矢之的,若想在接下來的一日**中砍樹造船而不被察覺幾乎不可能,在費神費力造船的同時還要抵禦不知何時出現的敵人,并将劍保管到最後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眼前做出的抉擇,可能會成為影響勝負的關鍵,“章柳的劍法弱于我,若是對他出手,應是十拿九穩。
”這個念頭一起,便迅速在邢飛心中滋生擴大。
邢飛看着應飛揚挂着淡然笑容的俊臉,隻覺那張臉變成了誘人**的惡魔面孔,握劍之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竟按不下躍躍欲試的沖動。
此時忽聞背後破風聲襲來,竟是章柳起招攻來,也虧得邢飛心中也有算盤飛身一扭,一個回旋,便架住了章柳的劍,怒喝道:“章師弟,你做什麼?
”章柳不答,隻是将劍式催的更加緊密,手中長劍劃光舞芒,劍尖好似疽瘡跗骨,不離邢飛兇前數寸之地。
邢飛劍舞如滿月,嚴密護住周身,雖落下風,但也一時無虞,口中道:“章師弟,咱們可是同門學藝,說好同舟共濟的。
”
章柳不理不睬,邢飛口中卻是“師弟”,“師弟”的喚個不停,他越喚,章柳目光越寒,招式越狠。
“賤仆!
哪個是你師弟?
叫我公子!
”章柳終是忍不住答話,雙劍相抵,四目相對,章柳眼中竟是徹骨的冰寒。
邢飛一愣,似被說到了痛處,面色随即一沉,冷喝道:“好!
好!
又在這裡給我端主人的架子了?
那公子打輸了,可莫要再娘們一般哭哭啼啼。
”說話間,邢飛環劍卸力,将章柳劍勁抖向空處,随機化守為攻,劍如蛟龍出海直刺中宮.
章柳腕一抖,在兇前織出綿密劍網,将來招盡數當下,口中喝道:“忘恩背義的狗才,若非是我,你哪有際遇被師傅收入門下,耀武揚威?
”
“若非你心性輕浮,又怎麼會不為師尊所喜,今日我便替師傅教訓你!
”邢飛兩眼也冒火,下手越加狠厲。
二人相争雖說是應飛揚一手促成,但這樣打出真火卻出乎他意料,應飛揚邊看邊聽,也算聽出些眉目。
原來章柳本是世家子弟出身,而邢飛不過是他身邊随侍的小厮,章柳天生有些靈性,家中便尋了一個淩霄劍宗的外門老道教他些本事。
但那老道見邢飛根骨還要勝過章柳一籌,便将邢飛也一并讨取收入門下,于是邢飛便從一個家仆搖身一變成為章柳的師兄,入門之後,邢飛修行進步比章柳還要迅速,甚得他們師傅喜愛。
章柳暗惱遜了仆從一籌,自感面上無光,邢飛也常為卑微出身傷懷。
二人皆是既自卑又自傲,是以心中一直埋着疙瘩,雖是同門,卻從未交心。
此次劍會,章柳和邢飛師兄弟本約好一同合作禦敵,所以二人才會同行出現,哪知遇上應飛揚挑唆,章柳見邢飛目光閃爍,心知這師兄已被說動,而他的實力又遜邢飛三分,所以便先下手為強,也引得新仇舊怨一并爆發。
二人既然撕破了臉,下手也在無留情,一時狠招盡出。
應飛揚在旁看的連連搖頭,無怪乎任九霄瞧外門弟子不起,外門弟子品質确實是良莠不齊,比門中弟子少了清逸脫俗之氣。
眼看那兩人劍法拼鬥不止,口上争鋒也不停,直從兩人恩怨扯到了幼時的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