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飛揚穿過劍隙看向清苦方向,發現清苦與那老人對坐一起,隻道那老者要對師傅動手,當下心神晃動,一咬牙,打定心思,準備拼着受傷,硬闖背後劍網,應飛揚劍勢突然轉為淩厲霸道,一記橫掃劃出一個恢宏半圓,向任九霄蕩去,正是一招風卷殘雲,一招過後,便撞向背後劍網,哪知任九霄劍網一收,全不阻攔,任由他過去,口中還道了一句:“待會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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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飛揚一個躍身到了師傅身側,卻見他全無受制于人的樣子,反而笑吟吟的問道:“吾徒天命啊,這星羅奇步你也學了半天了,能看出幾層門道?
”
應飛揚轉頭看看任九霄方向,再回首,嘴角挂着一抹自信微笑“隻差一層關竅了。
”原來方才應飛揚以守為攻,一方面卻是是因為任九霄極難對付,另一方面則是存了心思學習這門奇幻步法的。
昔日胡不歸與孔雀公子一戰,各門各派招式都被胡不歸信手拈來使用,應飛揚雖看了全程,但交戰二妖修為境界實在高出應飛揚太多,應飛揚有心學招,卻無從下手,惟獨這門星羅奇步,出自淩霄劍道,與應飛揚自幼所學隐隐相和,應飛揚事後半月勤練,勉強已學得六分形貌。
而若說其神髓,星羅奇步雖是由星辰變化推演而出,但練至胡不歸的境界,卻已是脫出星羅算數桎梏,而是渾然天成,無迹可尋,所以應飛揚雖也會星羅奇步,卻是徒有其形。
而今日與任九霄交戰,任九霄雖是同齡間的翹楚,但仍遠未到胡不歸的境界,所以步法仍留滞于形,倒是給了應飛揚窺破精髓的機會,應飛揚接招之間,仍在抽神觀摩對手步法,與自己所學,胡不歸所施的步法相互印證,竟然又得了三分神髓,如今隻差最後一層關竅。
對面老人罕見的眉頭一皺,道:“哪有臨陣指點的道理,你逾矩了。
”
應飛揚也拉不下臉臨陣學招,不悅道:“師傅,你剛才喊救命,難道就是為了這個?
”
清苦一拍桌子道:“哪個要指點了,我是想付茶錢,結果錢全在我徒兒身上了,這難道還不夠要命?
應天命,快點掏錢救我!
”
“叫我應飛揚!
”應飛揚狠狠掏出幾個銅闆,拍在桌子上。
“錢給夠了麼?
我來數數,一??。
”清苦立起一枚銅闆,屈指一彈,一聲脆響,銅闆在桌上滴溜溜的繞圓旋轉起來。
“二??三??四??”清苦每數一個,便在桌上彈一個銅闆,桌上銅闆越來越多,皆是繞圓旋轉,竟有擁擠之感,奇怪的是,所彈的銅闆時間上分先後,卻皆無絲毫勁力衰減的迹象,轉了良久也不停歇。
“二十七??二十八??夠了!
”清苦彈出最後一個銅闆,滴溜溜的滿桌銅闆,看的應飛揚眼花缭亂,二十八個銅闆或繞大圓而轉,或兩兩或繞,或獨自自轉,卻是各走其軌各行其道,雖是滿桌銅闆卻并不相撞,說是各自**,無形中又好似存在某種奇妙關聯,令它們水**融那般的和諧平衡。
轉動的銅闆,帶着異樣節奏,生出一股莫名吸引力,令他頓有一種伫立于虛空之上的錯覺,映入應飛揚眼中,滿桌銅闆便得靈動起來,甚至每一個銅闆都有他與衆不同的神韻,這些銅闆成了漫天星鬥,每一個銅闆就是一個星宿,清苦竟在桌面上擺出了一幅周天二十八宿圖,千變萬化,深邃浩瀚,應飛揚目光融在了桌面上,心神卻是遊于天外星海,捕捉着翼、轸的星光,踩踏着奎、婁的軌迹,翻手撥亂角、亢、氐、房,又并指一縷劍氣,沖散了牛、鬥。
。
。
也不知目不轉睛的站立了多久,應飛揚慢慢的眼睛開始發花,忽然清苦拿起一隻筷子,直豎在桌子正中,“叮”好似耳朵深處脆生生的響了一記,幾枚銅闆不約而同的撞上了筷子,應飛揚心神一蕩,在他神識之中,好似看到這幾個銅闆代表的星辰炸裂開來,飛濺出如花盛綻的光束。
這幾個銅闆偏離了原來的軌道四散開來,又與其他銅闆相撞,仿佛攪亂了漫天星辰。
一瞬間,腦中光景已全然不同,先前應飛揚感覺,腦中星辰存在了千萬年,若滄老到無欲無情的古神,冷眼世間萬物,任滄海桑田,山河變換,依然亘古流轉,永不停下腳步。
而此刻,星辰變得靈動,熱切,激揚,彼此相撞,次第爆綻,異彩流光美輪美奂,似是要舍棄無窮無盡無休無止的生命,換取一瞬間的璀璨絢麗。
應飛揚目光時明時暗,似是有星爆的光彩映照一般。
一時銅闆各自相互撞擊,“乒乒”之聲不絕于耳,形成一曲别有風味的星韻。
待曲散之後,銅闆已各自停下,在桌面上擺出一個渾圓,正含周天圓滿之意。
銅闆停了,應飛揚依然渾若未覺,兀自屹立,眼中仍有星芒暴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