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在他身後關閉,李青山環顧一圈,仿佛絲毫沒注意到院中緊張的氣氛,自顧自的走向劉管事所在的桌席,那裡正對着廳堂,設在院子的中間最大的一株老榆樹下,是主席的位置,坐的都是村裡有頭有臉的人物。
劉管事左右兩邊是李村長和神婆,乃是卧牛村中權利最大三個人,還有幾個村中老人,唯一的年輕人就是李村長兩個兒子,李虎李豹,都生的膀大腰圓,虎視眈眈的望着李青山。
劉管事眼神微縮,不過十幾天未見,李青山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具體也說不清是什麼變化,但總之和以前大不一樣,多了那麼一股子氣勢。
李村長一臉威嚴,目光不善。
而神婆幹脆就是赤裸裸的怨毒了。
普通村民,得罪了這三個人的中的任何一個,在村裡的日子都沒法過下去,隻能低頭服軟。
更别說同時得罪了他們三個,但李青山也絕不會服軟低頭。
村裡吃席面的規矩,還是很多的,從位置到坐姿,都有不少的講究。
李青山見其他席面都擠滿,隻有這個席面還較為松快,便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開口道:“怎麼還不吃,諸位是在等我嗎?
”
沒人回答他,李虎李豹從左右兩邊夾了上來,分别搭上李青山的雙肩,用力按捏了下去。
李青山雖然年紀尚輕,身材挺拔,不在二人之下,但身形瘦削,遠比不上他們的膀大腰圓。
若擱在以往,隻需一個,就能輕易将李青山制服,即便是現在,李青山也隻能對付一個,兩個就難說了。
李青山一皺眉頭,抓住二人的手腕,往下一掰,同時使出“牛魔運皮”的變化,像一頭大水牛舒展筋骨,左右一靠。
李虎李豹隻覺得手腕一陣劇痛,又被李青山一撞,頓時把持不住身形,從椅子上跌落下去,
二人惱羞成怒,顧不得滿身塵土,騰地站起身來。
劉管事原還要說幾句場面話,試試李青山的心意,看他有沒有服軟的意思。
沒想到李虎李豹如此沖動,也顧不得罵他們了,正要摔了手中的杯子,命長工們動手。
“铮!
”一把短刀釘在了桌面上,幾個人的動作也被釘住,刀刃在斑駁的陽光下,閃着朦朦胧胧的光。
李虎李豹頓時不敢上前,他們都是村長的兒子,身嬌肉貴,仗着身強力壯欺負欺負良善還行,去跟人拼命就劃不來了。
李青山一手握着短刀,一腳踏着長椅,身子向前傾,望着劉管事嘿然笑道:“劉管事,這可不是待客之道,縱然有什麼生死恩怨要了斷,也不妨等吃飽喝足了再說,莫要糟蹋了這滿桌的酒菜。
”說到這裡,他反而不覺得緊張了。
劉管事還沒開口,周圍桌上的長工們反倒紛紛贊同起來,對他們來說什麼最重要,當然是吃啊!
若是打起來,不知要打翻多少酒菜,他們可不相信吝啬的劉管事會再給他們準備一桌。
“是啊是啊,劉管事,咱們早上都沒吃飯呢?
早餓的前兇貼後背,哪有力氣打架。
”
“我連昨天晚上都沒吃,再不吃上一口,就不行了。
”說着話還狠狠吞了口口水。
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怪異,連李青山都有些哭笑不得,心道自己竟然害怕這群人。
劉管事漲的臉色通紅,他設下這場酒席,一則是為了震住李青山,再則是怕長工們不出力,給予一定的實惠。
他一心要學書裡說的那樣,伏下五百刀斧手,以摔杯為号,沖将出來将李青山拿下,但卻忘了,他手底下既不是死士也不是家将,而是一群真真正正的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