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又是一個半月過去,期間劉樵一直在金頂祭煉符紙,朱筆一類。
開壇設咒,整整四十九天,将自制的竹漿紙,朱砂,毫筆皆祭通靈性,以備後用。
“根據蔔噬,妖魔這幾日氣數略衰,真乃天賜良機,符咒筆墨,皆已通靈,隻待今朝…”
所謂氣數衰微,基本上就是所有修行人,煉氣士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這麼幾天氣數低迷的時間,不算少見。
概因仙聖妖魔者,神丹一成,鬼神皆驚,不死長生,為萬物所嫉,所以步步該災,處處是劫。
道行高明之士,便會預先規避,或緊閉洞門,或靜頌黃庭,總之就是如履薄冰,小心再小心,免得被仇家算計。
而道行低微者,很多都莫名奇妙的倒黴幾天,甚至會被人算計殺死,總之,如果運數不濟,還是有很大風險身死道消。
當然,似劉樵一般大教門徒,教中有祖師保佑,無上至寶時刻鎮壓教派氣數,一般情況下不會這麼倒黴。
劉樵背上寶劍,挎上符袋,給祖師上香祈禱道:“元始祖師保佑,弟子此行伏妖順利…”
論神通道術,他其實也沒有必勝把握,隻能說五行道術,打不過,逃跑應當無虞。
這期間每天蔔卦,算得這幾天妖魔犯星煞,氣勢正好低迷,便打算預選一地,布下陣法,看能不能引妖魔入甕中。
出洞之後,撚沙一灑,法咒催動,霎時騰空數十丈高,劉樵放慢遁光,一路往南山飛。
一邊觀察地面,按奇門堪輿之術,尋找合适的地勢。
好在金室山廣大,山凹溝谷,崖柏松溪各類地形都有,不一晌,便尋到和适的地方。
劉樵落下遁光,見是一片桃林,離着妖魔洞府不過十數裡,不由颔首道:“此地正好,太遠恐妖魔不上當,太近又容易被察覺,且桃木辟邪,正好書符…”
言罷,取酒調和朱砂,一手掐訣,一手持筆,一邊念咒,一邊在桃樹上畫符。
不過一晌,便準備妥當,選中鬥來粗的桃樹十二顆,分十二個方向,各書符咒數道。
按十二元辰排列,正應天上星鬥,中央大概有二三十丈空地,便是陣勢所在。
此時陣勢已成,内裡已變得霧濛濛一片,卻是聚集爛桃瘴氣,喚做神煞,善迷神仙五感,閉神人之五竅,迷仙家之心智。
“還是得試試才行,免得正當用時,失了靈驗,害我大事…”
思索片刻,便騰起遁術,在林子裡捉了幾知獐子,野豕一類。
架遁術在空中,朝陣裡把這些牲畜扔進陣中。
不見無光十色,亦不見霞光瑞彩,那些活蹦亂跳的的牲畜落入陣後,隻是“哼哼哧哧”叫了幾聲,便都四肢爬地,瑟瑟發抖,不再動作。
卻正是法陣下借地勢,上應星鬥,天地之力壓下,陣中生出層層瘴氣神煞,将這些牲畜神智迷住而已。
“善,此元辰神煞陣已驗證無誤,如今隻待引那妖魔入陣矣…”
劉樵撚土一灑,騰起土遁術,不一時便又飛到南山亂石崖。
隻見得大大小小,盡是石窟險壁,山嶺溝壑,響鳴泉澗。
高的是山,俊的是嶺,陡的是崖,深的是壑,響的是泉,幽的是澗。
山前面,有骨朵朵白雲,屹嶝嶝怪石,崖後面,有彎曲曲藏龍洞,洞中有叮叮咚咚響水岩。
千百個大小洞窟,小的二三尺寬,大得四五丈圓,風兒一刮,嗚嗚作響,似風洞一般,帶起陣陣腥臭撲鼻。
“當真好險峻,聚天地靈秀,可惜,如今盡作妖魔窟,滿山皿腥氣…”
心底暗贊一聲,劉樵也不知道妖魔是在那個洞窟藏身,尋思片刻,也懶得挨個找,直接放聲大吼道:“賊妖魔,快出來,貧道今天出關了,敢出來比劃比劃麼…”
劉樵連喊三陣,管它什麼污言穢語,反正一通大罵,聲音清朗,響遍周遭十數裡。
“呼哨…呼呼,哧…哧…”
少頃,崖中果有動靜,其中一個洞窟,“呼哧”風響陣陣,飄出一籠黑霧,約莫有數十丈黑煙飛出,霎時起在空中。
隻見數十丈長,水桶粗一道黑煙,在雲端盤旋,黑霧中兩個眼睛,似燈籠般,照出數尺光輝。
“你這潑道人,某家沒來找你,你倒還敢來找我,真是怪哉,怎的,莫不是狗洞待膩歪了,要到爺的肚裡去?”
雲中妖魔開闊口,嗡嗡一陣好大聲,也是響徹數十裡,吓得滿山豺蟲虎豹瑟瑟發抖。
“哈哈哈…少廢話,今天道爺就是來尋你晦氣的,看劍…”
劉樵也不甘示弱大喝一聲,架起遁光,手掣寶劍,照那一片黑氣,撲面便打。
“噫…你何時得道的,竟煉成法力了?”
那妖魔見劉樵飛騰而起,仗劍殺來,不由驚疑一聲,忙使鐵槍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