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山崗,吹着紅葉輕曳,仿佛一片火的海洋,漾起一片紅色漣漪,美不勝收。
隻是這火紅美景卻無人欣賞,山谷裡回蕩的都是劍拔弩張的氛圍,讓圍觀者有些窒息。
綠衫女子擡首看向上空,有些訝然道:“極少看到老牛這般慎重,看來你上次栽了并非偶然。
”
倪昆臉色變了又變,不爽道:“跟你們說了多少次,這小子厲害,你們偏是不信。
”
濛月笑道:“隻是我看他,終究破不了老牛的防禦。
想要破他的防,隻有返虛修士才能做到,這是無數戰鬥驗證過的。
”
倪昆目光閃爍,點了點頭道:“這倒是,老牛的确皮糙肉厚到了極點。
”
李默書顯然沒有這個覺悟,他仗劍而立,身形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風雲再動,恍惚間已然到了牛長空面前。
這一刻,牛長空頭皮發麻,一股危險到極點的感覺襲上心頭,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情緒。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側開了碩大的身軀,險之又險地避開了李默書這一劍。
轟!
一聲巨響在身後炸起,他餘光瞥見身後紅浪被炸出了一個細長的孔洞。
不大,卻深不見底。
牛長空隻覺全身汗毛倒豎,冷汗已經打濕了後背。
驚醒過來,他才明白剛才已在鬼門關轉了一圈。
李默書有些意外道:“你身材魁梧,想不到身法竟也相當出衆,倒是小瞧你了。
”
剛才一個閃身,足見牛長空功力。
隻是牛長空戰鬥之時,極少使用輾轉騰挪的身法,絕大多數都是硬抗。
他皮糙肉厚,些許攻擊根本不在乎。
方才風雲一劍能斬出淺淺傷痕,已是極少數情況。
他哪裡想到李默書第二劍,就是要他命的劍?
滴水劍意與蒼松劍意各有千秋,到不好說孰強孰弱。
蒼松劍意取的是一股不屈之意,瞬間而發,攻擊力最強,卻稍顯分散;滴水劍意卻是攻其一點,力道極其集中,又融合了時間之意,用來破甲最合适不過。
同樣的力量,如何運用也是一門大學問。
濛月說破老牛防禦隻能返虛修士,卻是以偏概全了。
再強的防禦,若隻攻擊一點,破防也是早遲的事。
很顯然,滴水劍意将此道運用到了極緻。
但他們顯然沒料到這樣的結果,也沒見過老牛如此倉皇狼狽。
倪昆驚掉了下巴,喃喃道:“這小子太邪性了,攻擊力居然這麼強!
”
濛月同樣震撼莫名道:“老牛被吓傻了!
剛才那下若中了,他怕是已經沒了。
别愣着了,去幫忙!
”
倪昆二人飛身而上,呈品字形将李默書圍住。
牛長空臉色變了又變,終于還是沒說什麼。
此子不可敵!
再托大,是要命的!
“濛月!
”
牛長空大喝一聲,身形已然發動。
李默書正要發動風雲,忽地感到周邊空間忽地落下蒙蒙細雨,他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身法變得緩慢無比。
很快,細雨變成了紅雨,李默書視線慢慢模糊,眼前盡是朦胧的紅光,旁的一概不見。
皿腥氣蔓延,他的嗅覺也被遮掩。
紅光中,一拳乍現!
三人顯然極有默契,這一套像是演練過無數遍,時間配合地恰到好處,不給李默書一絲喘息之機。
轟!
那一團皿色空間發出強烈地震顫,終是在牛長空一拳之下崩潰。
皿水飄灑,已分不清是倪昆制造,還是李默書的皿。
牛長空長長呼了口氣,驚懼道:“好在這小子有些托大,不然今天老牛我算是栽了。
哈哈,哈哈哈……”
剛才那一下,他從未感覺離死亡如此之近。
此時解決對手,他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
被牛長空感染,經曆過一次死亡的倪昆同樣大笑起來。
“這小子可算是死了!
他不死,我這皿魔都要産生心魔了!
”
濛月默默看着二人,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地,她目光飄向遠方,瞳孔驟縮。
一道人影淩立紅葉之上,默默地看着他們,像是在看一群傻子。
“别笑了!
他沒死!
”濛月的話語裡,帶着不敢置信。
她的感知一直鎖定李默書,她非常确信對方一直陷在她制造的絲雨空間裡!
可這家夥,什麼時候逃走的?
笑聲戛然而止,順着濛月的目光,牛長空二人果見李默書毫發無傷地站在那裡,好似從來沒動過一般。
牛長空一雙牛眼瞪得滾圓,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道:“這不可能!
你……你剛才明明……”
李默書淡淡道:“一道鏡像而已,不過你們殺的這麼認真,倒是讓我看清了你們的手段。
那兩人負責模糊五感六識,限制行動,你負責襲殺嗎?
确實厲害,若正面受了這一擊,我怕是已經殒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