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這一張後迅速掃了一眼電量又馬上關了機,還有65%的電力,最費電就是每次開關機時,所以手機比打火機更加得省着點用了。
“你還有多少電?
”
聽見我問自己,胖子低頭看了一眼,“53。
”
“關機吧,這兒可沒電給你充。
”
胖子哦哦的回了我兩聲,拿着手機給周圍的腦袋瓜子又滑動着翻了翻沒什麼内容的操作界面,然後擺擺手關了機。
又一次感受到神通的青少年們,眼神裡對我們透露出難以言喻的神情。
這個我可以理解,雖然一直還保有一份僥幸想要堅持,但通過跟他們這一天的相處,明明白白的現實就在那裡,一點一點的讓我不得不接受真實的處境。
看着少年和夥伴們将綁系腰間的寬皮帶都翻了出來,一束束稻米模樣的條狀不斷在地上出現,看着摞起的那一個小堆我遲疑的看着他們。
少年樂呵呵的對我們做了一個吃的手勢,胖子遲疑的拿起一根,翻動着手中這束草樣的東西時,念叨着詢問,“這玩意能吃啊?
”
“怎麼你農村的都不認識這是啥啊?
”
“農村的怎麼了?
”胖子不樂意的看着我,“我們那又不種地。
過的好着呐!
”
看來胖子是真不知道這玩意兒是啥,也拿起一條的我和胖子一樣看着眼前的這束陌生。
或許是看出了我們的不解,男孩和夥伴們都笑了起來,于是自顧自的按着自己的習慣或是喜好,要麼直接送進了嘴裡,要麼拿起來在火上烤上一烤,還有的在烤一烤後放手心揉搓起來,然後将揉搓後的草在嘴裡抖動着。
依樣畫葫蘆的我也将草束在火堆上烤了烤,畢竟對熟食有執念還是不太願意直接嚼草。
跟随着我的動作,胖子看着草頭上的一些絨毛在火烤下很快消失,把草拿過來試着嚼了嚼前端。
谷殼破碎的同時,感覺到嘴裡出現了無數像殘渣沙子一樣的硌感,這奇怪的感覺也反應在了面前的胖子臉上。
我把那束草放在火上又再加工了一次,這次放在手心裡揉搓起來,許許多多細小的顆粒開始出現,不一會就集成了一小撮。
仔細的看着混雜着谷殼和渣子的小小顆粒,這不就是小米!
“碩!
”少年在旁邊一邊将手中的草束對我晃晃然後放進嘴裡嚼,一邊和大家一起樂呵呵的看着我和胖子。
着(zhao)啊!
雖然男孩清楚的發出“碩”的音,但我想我已經有了一個概念!
這是我們今天稱作“粟米”的小米,要麼熬小米粥,要麼做雜糧飯,養鳥養鹦鹉的也能喂這種黃黃褐褐的小米。
而“碩”這個音,我自顧自的猜想可能并不像現代語言那樣一個釘一個卯,即使我們今天使用的多音字也意思集中,但也許這一聲“碩”是今後“粟”的前身,也許更代表了一種對食物和生活“豐碩”的更廣大的意涵,民以食為天啊。
這難道不就是中國人的意會大于言傳的國畫與詩歌的文化根源嗎?
!
但這種東西對我來說畢竟還是不可口的,尤其看起來這玩意可能是野生的或者沒什麼好的照看,黃不黃白不白有些就是通體褐色的樣子,草草的搓了兩三把,脆硬脆硬的嚼咽下去,然後走到十步開外的一處小河喝上幾口水順當漱口就算結束了這一頓晚餐。
坐回來看着胖子倒是吃的停不下來,笑呵呵的看着我,“你别說啊,嚼着還挺香的!
呵呵。
”看他嚼着草還挺滿足的樣子我神經質的也呵呵回應了他兩聲。
原本丢落在面前不想再吃咯硬咯硬的滋味,那三束粟米被一旁伸過來的手拾了過去,我看着那個年輕人又重新拿在手裡揉搓着,在他仔細的搓弄下,又弄出來一小堆,見他仰脖倒進嘴裡,“這是真愛惜糧食啊。
”我在心裡由衷的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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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
看着我和胖子滿足的又開始吞雲吐霧,我把煙拿着對他們示意了一下,要不要試試?
但那名少年緊張的搖搖頭,依舊隻是看着我們在抽吸之間,煙頭的紅一亮一亮的,然後口鼻噴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