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睿影不認識這位老農打扮的人,但他認識其餘的紅袍和金劍!
他知道這邊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組織大紅袍的精銳,被精銳所簇擁的,隻能是大紅袍的領袖鐵觀音。
“他是我師傅的朋友。
”
蕭錦侃的話音從劉睿影的身後傳來。
因為他看到劉睿影的手已經輕輕地放在了劍柄上。
這意味着一場戰鬥要被挑起。
他必須說些什麼來阻止,幾句話總比刀光劍影,皿流成河的好。
此言一出,劉睿影剛剛被繃緊的精神驟然放松下來,看向鐵觀音的眼神也沒有了之前的犀利。
就連握着劍的手也放松了下來。
“你師父也來了?
”
劉睿影問道。
蕭錦侃沒有回答,隻是請鐵觀音上樓說話。
鐵觀音在路過劉睿影身旁時,上下打量了他好幾遍。
被一個大男人如此看來看去,讓劉睿影很是不舒服……但他并沒有說什麼,因為鐵觀音在上樓之前已經沖着自己的部下們揮了揮手。
現在這些紅袍客們自覺地讓開一條路,讓劉睿影能夠出的去。
離開店之前,劉睿影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
轉過身,沖着先前對她冷冰冰的女子揚了揚手裡的水壺,然後在她複雜的神情與面色下,喝了一大口水,“咕咚”一聲,徑直從嗓子眼掉進了肚子裡!
随即大笑着走出了這家店。
氣是出了。
失去的面子也重新掙了回來。
但肚子裡的餓還沒有解決。
尤其是安東王潘宇歡的行蹤到現在為止還毫無頭緒,更是讓劉睿影有些不痛快。
順着這條道一直往前走,路過了許多酒家。
但這些店對劉睿影都沒有任何吸引,連多看一眼都沒有。
況且這些店也不招攬生意,全是一副願者上鈎,愛來不來的樣子,更是讓人提不起性質。
眼看前方已經到了頭,又是分出了左右,劉睿影心中焦急又增了幾分。
正中央有家極為氣派的店。
光看門簾都比其他的店打出不少。
匾額是黑漆描金。
不過寫的字太過于龍飛鳳舞,劉睿影看了半晌也沒能認出來。
但這不妨礙劉睿影對這家生出了好感。
不光是因為他氣派,還因為這幾點的夥計懂得支應、。
獻殷勤!
迎着劉睿影進了店,夥計才對他倒出實情:
“我家掌櫃的要見您!
”
“你家掌櫃的在哪?
”
劉睿影反問道。
他已經不好奇這掌櫃的是誰。
若是在以前,在這“逍遙窟”之外,他反問的定然是“是誰”,不會是“在哪”。
是誰已經不重要。
是不是都得要見的。
關鍵的問題就是這掌櫃的在哪。
知道了在哪,才能去見。
否則山高路遠,日久天長,卻是要去何方?
“就在樓上的客房!
”
夥計說道。
劉睿影點點頭。
先不說這掌櫃的又是個怎生奇怪的人,亦或是熟人。
這幾點倒是極為符合劉睿影的認知,布局什麼的都和中都城裡的祥騰客棧沒什麼兩樣。
隻是一個客人都沒有。
别說住店的客人,就連吃飯喝酒的人都沒有。
夥計将劉睿影帶到客房所在的樓層,便一步都不往前走。
“哪一間?
”
劉睿影問道。
“小的不知。
”
夥計說道。
“你家掌櫃的住在你家店裡的客房中,你竟然不知道哪一間?
”
劉睿影極為詫異。
“小的當真不知!
”
夥計重複道。
“那你先去招招,找到了告訴我。
”
劉睿影負手而立。
誰知道這房間中有什麼埋伏?
言畢他又緊了緊捆在胳膊上的水壺。
“掌櫃的交代過,若是外人上來客房,就讓我殺了他。
若是我上來這客房,他就會殺了我。
”
夥計說道。
“但隻有您除外!
”
劉睿影剛想反駁,夥計又說道。
這當真是個奇怪的交待……
奇怪歸奇怪,劉睿影并不相信。
“你是說你上來就會殺了你,但你現在不是已經上來了?
怎麼還好端端的站着!
”
劉睿影說道。
夥計沒有解釋,低頭指了指自己的腳。
劉睿影看到他仍然站在樓梯上,還比自己低了一級。
方才沒有注意,不知何時自己竟是走到了這夥計的身前來!
“哈哈……你這麼一說,覺得我還會上前嗎?
”
劉睿影笑着說道。
夥計卻一臉嚴肅,皺着眉頭似是在仔細盤算着什麼。
片刻之後,他毅然決然的連上兩級台階。
還未站穩身形。
隻聽一道破空之聲,不知從何處傳來!
夥計的身影驟然一顫。
在劉睿影面前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的身子是朝前倒下的。
還不忘别着勁兒,拼命地扭過腦袋,對着劉睿影扯了扯嘴角。
一枚短短的箭矢狀暗器插在夥計的咽喉。
這麼一倒地,從後頸處冒出頭來。
劉睿影的腦子一片空白……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就跟夢裡似的,哪裡有半分認真?
和夥計剛才的對話還在耳朵邊沒散去,現在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一個死人!
想想方才他臨死前對自己做出的那表情,擺明了是嘲諷!
嘲諷劉睿影不相信他,嘲諷他連多走一級台階的勇氣都沒有!
劉睿影很是懊悔……
悔恨自己為什麼不相信那夥計的話?
不過現在做什麼都是馬後炮!
即便再給劉睿影十次、一百次機會,他還是不會相信的。
一級台階,一條人命!
劉睿影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他深吸了口氣,擡腿邁過了這一級台階。
同時閉上眼睛,靜待那破空之聲或是其他奇怪的事情出現。
但他沒有等到任何。
除了方才樓闆發出的一聲“吱呀”外,所有的客房都安安靜靜。
“砰!
”
突然,劉睿影左手邊的房間裡傳來中重物落地的聲音。
緊接着又是一陣“丁零當啷”,似是打碎了許多雜物。
劉睿影已經能确定這屋裡有東西。
而且還是個活的。
不過活的不一定就是人!
也有可能是一條狗。
幾隻烏鴉。
至于它們為什麼會突然激動起來,想必是因為聞到了從夥計屍體上傳來的皿腥味。
這裡的樓闆很古老,也很幹燥。
按理說海島應該潮濕才對,可這家店坐在的位置剛好是封口。
腥鹹的海風隻吹走了濕氣,并未帶來潮濕。
幹燥的樓闆将皿吸走了一小半,但還是有很多暈染開來。
動物的鼻子比人要厲害的多,能聞到也不算是稀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