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真是奇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是要怎樣?
”
珍珠妹雙手叉腰,氣鼓鼓的說道,卻是讓她本來就圓圓的臉龐更圓了。
劉睿影的個子要比她高一頭,所以能從上而下俯視到珍珠妹的頭頂,所以他并未注意到珍珠妹臉色的變化。
不過就算他注意到了也不會在意,畢竟一個小姑娘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他怎麼能知道哪個是好哪個是壞?
再說了,這小姑娘和他并沒有什麼關系,他在意這麼多也沒什麼用處,與其把目光放在人家的表情上,不如多學學技術。
“我想出海啊,就這麼簡單。
”
劉睿影說道。
“你這樣的闊少貴公子看着就不是缺錢的主,讓你去包一艘船你又不去,非要賴在這海工窩裡,影響我生意!
”
珍珠妹這是真的生氣了。
甚至把方才攥在手裡的銀錠都重新放在了桌上。
“你是做生意的人對不?
”
劉睿影反問道。
“是啊!
沒看見這麼多人都來吃飯!
”
珍珠妹沒好氣的說道。
但她的眼睛還是盯着那銀錠。
有誰和錢過不去呢?
但憑這些海工們的花銷,珍珠妹起碼得用小半年的時間才能賺到這一塊銀錠,然而現在隻是回答劉睿影幾個問題就能賺到,她當然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你是生意人,也就是商人。
知道商人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嗎?
”
劉睿影繼續問道。
這卻是讓珍珠妹攪擾不清……
她沒有讀過書,更不識字,哪裡架得住劉睿影這一通雲裡霧裡的說道。
“商人……就是賣東西,賺錢。
然後再買自己喜歡的i東西!
”
珍珠妹說的當然沒錯。
生意說到底就是這般做法。
但要是如此簡單的話,劉睿影也就沒有了和她掰扯的必要。
“商人是凡是都可以商量的人,不商量怎麼怎麼談價格,要條件?
不商量怎麼能做的成生意?
”
劉睿影說道。
棚子裡吃飯的海工們基本已經走空。
他們要抓緊有些的時間,回屋子裡小睡一會兒。
養足了精神,才能繼續接下來的工作。
客人一走,珍珠妹也清閑起來。
她仔細琢磨了一番劉睿影的話,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可卻又說不出來……
“好吧,就當你說的沒錯!
那你要和我商量什麼?
”
珍珠妹索性坐下和劉睿影繼續說。
“當然還是出海!
再沒有别的事。
”
劉睿影說道。
珍珠妹沉吟了半晌,再度伸手抄起桌上的那銀錠,随後站起身對劉睿影說道:
“跟我來!
”
珍珠妹待他去的地方不是别處,正是劉睿影剛到海工窩時見到的那位老頭兒的住處。
從珍珠妹的呼喊中,劉睿影得知他魯,老魯叔。
老魯叔正在屋中打盹。
被從睡夢中叫醒絕對不會讓人愉快,但老魯叔一看是珍珠妹,眼神中登時變得柔和起來。
“娃子,什麼事兒?
”
老魯叔問道。
屋子裡有些昏暗。
但老魯叔早就習慣,抹黑從床頭櫃裡取出一個鐵罐子,從裡面扣了塊煙草,放到腮幫子與後槽牙之間的縫隙裡,慢慢咀嚼着,時不時吐一口深褐色的唾沫。
劉睿影已經見過了一次,所以這次他并不感到奇怪。
珍珠妹和老魯叔的對話,他并沒有聽得太懂。
因為這兩人用的是安東王域的方言,甚至還有些詞是海工們自己造出來的,隻有他們才明白是什麼意思。
雖然聽不懂,但劉睿影還是從老魯叔的臉色上看出他對珍珠妹說的話并不是很滿意。
一臉嚴肅的樣子,語調也變得抑揚頓挫起來,俨然是一副長輩教訓後輩的語氣。
就在劉睿影已經不報任何期望的時候,事情突然發生了轉機。
珍珠妹取出銀錠,放在桌上。
又從老魯叔的廚房裡找來一把柴刀,“咚”!
的一下将這枚銀錠剁成了兩半。
這兩半并不均勻。
她是刻意為之的。
劉睿影給出的是十兩的銀錠,現在分成了兩半,多的那半約莫有六七兩。
珍珠妹把多的這半推給了老魯叔。
老人家看着銀子,又望了劉睿影一眼,歎了口氣,将銀子收到了床頭櫃中。
“剩下的你就聽老魯叔安排吧!
他可是這裡的地頭蛇,朋友多,沒有擺不平的事情!
”
珍珠妹說道。
然後高高興興的拿着剩下的一半銀子走向自己的棚子。
劉睿影忽然察覺珍珠妹才是個真正的商人,會做生意!
自己給了她十兩銀子,是要她幫忙。
可現在她什麼都沒做,隻是和老魯叔說道了一通,便空手套白狼般賺了二三兩。
這樣的買賣要是每天多來幾回,用不着多久,她就能把這片海工窩全都買下來,當個包租婆,每天自有自在的,什麼都不用做。
老魯叔收好了銀子後,披了一件髒兮兮的短衫,便和劉睿影走到屋外。
“呸”的一口将嘴裡已經咂吧的沒味兒的煙草吐出來,問道:
“出海躲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