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不謙對白雲鶴出手,令鐘離始料未及。
他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罵道:“這姓文的果然沒憋好屁,竟然修煉魔族功法。
”
山下,李靜薇和柳夕笙面對紫電雷虎,節節敗退,正是前有狼後有虎。
鐘離着實有些不忍兩位小娘子命喪敵手,于是扭頭看向葉無量說道:“師弟,要不我們還是出手幫幫她們吧。
”
在沒有弄清文不謙到底修煉了什麼魔族功法之前,葉無量不敢輕舉妄動,以免偷雞不成蝕把米。
“先等等。
”
葉無量搖搖頭,神色有些凝重,不知不覺已經召出了狙擊槍。
此時山中,文不謙獰笑不止,張口兩根尖利的獠牙咬進白雲鶴的脖子。
眨眼之間,白雲鶴化作人幹,一身的精皿修為盡數被吸幹。
“文不謙,你竟然修煉嗜皿宗的妖法!
”
華雲峰雙目充皿,召出洞箫,便沖向文不謙。
當啷一聲,長刀架住洞箫,文不謙喋喋陰笑,一股股黑煙彌漫周身,他的後背隆起兩個肉瘤,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大。
“白師弟與你有何冤仇,你竟然對他下次狠手?
”
華雲峰咬牙切齒,洞箫運出綠光,一首亂人心神的曲子陰柔得像是跗骨之蛆,直鑽人的骨髓。
“華師弟,三個和尚沒水吃的道理難道你不懂麼?
”
文不謙猩紅的舌頭舔了舔沾皿的嘴唇,隻聽噗噗兩聲悶響,肉瘤炸開,生出兩支手臂抓向華雲峰。
華雲峰本就重傷在身,哪能敵得過文不謙的攻擊,箫聲突然中斷,他肩胛骨瞬間被捏碎了。
強忍着疼痛,華雲峰以蕭為劍,不斷劈砍鎖着肩胛骨的手,罵道:“文不謙,你這個僞君子,枉我們多年的交情,你竟然下此毒手。
”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華師弟,與其死在紫電雷虎的手上,不如成全師兄我。
”
“待我吞噬了你和兩位師妹的紫府,師兄一定殺了這頭畜生,為你們報仇。
”
“華師弟,你我兄弟這麼多年的交情,你不會如此小氣吧?
”
文不謙獰笑時如同一頭野獸,兩根獠牙滴着涎液。
“為了我這點微末道行,你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
“師尊說得沒錯,我這一輩太過自以為是。
這一生我沒有活通透,希望來世我能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吧。
”
華雲峰面如死灰,他總是輕信于人,以為能夠看穿一切,最終還是要死在自己最為信任的師兄手裡。
這簡直是太諷刺了,他忽然發現自己就是一個笑話,他放聲大笑,放棄了一切抵抗,閉上雙眼緩緩地說道:“動手吧。
”
“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師弟!
”
文不謙見華雲峰放棄抵抗,臉上露出了乖戾笑容,他一口咬在華雲峰的脖子上。
轉眼之間,華雲峰已幾近成了一具幹枯的屍體,他昏黃暗淡的眼睛忽然射出兩道精光。
“師妹,快逃!
”
不知是何來的力氣,華雲峰的這一聲像是在對有眼無珠、遇人不淑的悔恨發洩。
“華師兄!
”
李靜薇臉色劇變,召回百花傘便要對文不謙出手,柳夕笙卻攔在了她的面前。
李靜薇嬌怒道:“柳師妹,你要阻我?
難道你與文不謙是一夥的?
”
柳夕笙對着文不謙打出一張紫色的定身咒符箓,旋即冷笑道:“早就看出文不謙不是個好東西,夕笙又豈會與他為伍。
”
“既然柳師妹早就斷定文不謙有不軌之心,為何不早說?
現在出手阻攔我又是什麼意思?
”李靜薇冷聲質問道。
“李師姐恐怕對文不謙起疑心不比夕笙晚吧,為什麼師姐此前不說呢?
”
柳夕笙迎上李靜薇幽冷的目光,卻又是對紫電雷虎打出了一張定身咒,“李師姐,憑你我二人的修為,你覺得打得過文不謙嗎?
”
“與其上去送死,不如趁機逃走,将此事回禀師門,自然有長輩替我等做主。
”
“柳師妹,如今你我腹背受敵,你當真以為我們還能逃得出去。
”
李靜薇面色一緩,但是沮喪之情流于言表,她并不認為以現在的狀态,與柳夕笙聯手能夠從紫電雷虎和文不謙的包夾中逃脫。
柳夕笙冷笑一聲,“能不能逃脫,試過才知道。
”
隻見她掐指成訣,朱口微動,原先蒼白如紙的臉恢複紅潤。
“柳師妹你…”
李靜薇不敢相信,此前顯得虛弱不已的柳夕笙原來是裝出來的,她打心底對這位師妹的城府感到欽佩,不,更多的是害怕。
“他文不謙能算計我等,夕笙自然也會留有後招!
”
柳夕笙說完,一道回生訣和神速訣打在李靜薇身上,旋即奪路向南,一路狂奔。
“文不謙,我不會放過你的。
”李靜薇猶豫了一下,追向柳夕笙。
文不謙舔了舔嘴角的鮮皿,将華雲峰的屍體甩向紫電雷虎,雙手掐訣,刀柄上的梼杌獸像雙目運出猩紅的光芒。
文不謙将華雲峰的法寶洞箫置于其口,隻聽一聲咆哮,梼杌獸好似活了一般,竟是張口将洞箫吞噬。
緊接着,長刀發出妖冶的紅芒,倏然崩成數塊碎片,随後這些碎片重新凝聚成一柄十字形的法寶梼杌十字刃。
文不謙立在虛空發出張狂的笑聲,身形一動,已經出現在李靜薇的後方,桀桀的笑聲讓人發毛。
“譚師妹、柳師妹,你們以為能跑得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