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陽鎮西南二十裡,有一處山谷,曰大坵。
此時,大坵雲端之上,一胖一瘦兩位年輕男子吃着酒,俯瞰北方。
正是天道宗的葉無量和鐘離。
鐘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北方,神色稍微有些緊張,“師弟,師姐去了這麼久,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
“師兄,你就放寬心吧。
河陽鎮能有什麼高手,憑師姐現今的修為,她不把别人打個半死,那已是燒高香了。
”
葉無量老神在在的吃了一口酒,絲毫不為範思茹的安危擔心。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不行,我還是得去看看。
”
鐘離不放心,雖然範思茹修為已經突破至結丹大圓滿期,但這些日子一直在河陽鎮招搖,難保一些高手不會聞風而來。
“呐,這不是來了麼。
”
葉無量伸了個懶腰,将酒壺收了起來,眼中閃爍着精光。
範思茹不急不緩地禦劍飛行,沖着雲端上的葉無量和鐘離比了個手勢,随後落到谷中。
為了引蛇出洞,葉無量和鐘離在大坵連等數日,功夫不負有心人,果真有尾巴跟了上來。
還以為這些人有多大的耐性呢,化神破境丹一出,果然都坐不住了。
葉無量嘴角微揚,将氣息都收了起來,“師兄,準備動手!
”
“姑娘請留步。
”
五道身影落在範思茹面前。
“何事?
”範思茹問。
為首的中年男子拱手說:“在下景玉軒尤茂,受少東家所托,請姑娘回景玉軒有事相商。
”
範思茹笑了笑,說:“倒是有趣。
你們景玉軒先前諸般怠慢,今見我身懷重寶,便又要請我回去。
”
“姑娘,我家少東家身份尊貴,派我等前來相請,已表明了十全的誠意,還望姑娘不計前嫌,賞個薄面如何?
“你家少東家若真心相邀,為何不親自前來?
”範思茹問。
“姑娘年紀輕輕,不知江湖兇險。
老話說,老話說,财不露白。
”
“姑娘身懷重寶,在河陽鎮大肆招搖,可知有多少人暗中窺伺。
”
“此去雲州,必是兇險萬分。
景玉軒在雲州有些聲望,姑娘若是随在下回去,那些宵小縱是有心算計姑娘,卻也要掂量掂量得罪景玉軒的後果。
”
尤茂稍頓了頓,臉色肅然,“面子和性命,孰輕孰重,姑娘應該分得清輕重,姑娘以為如何?
”
“若我不答應,隻怕會落得與半個月前天道宗那兩名弟子一樣的下場吧?
”
範思茹冷哼一聲,你們這些家夥說得冠冕堂皇,不還是惦記我手裡的法寶丹藥。
“我好心相告,姑娘此話何意?
”
尤茂上下打量着範思茹,心中狐疑,她怎麼知道我們半個月前對天道宗弟子所做的那件事?
難道她也是天道宗的弟子?
天道宗窮的叮當響,哪裡能拿出這麼多的極品靈器。
“你們可認得我是誰?
”
範思茹手上掐了一道法訣,登時面容變幻,恢複成原來面貌。
“竟然是你!
”
打了一輩子鷹,竟然被一隻小麻雀給啄了眼。
尤茂一愣,随後陰恻恻冷笑,“小丫頭,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
受死吧!
”
話音一落,尤茂與景玉軒的四名打手,同時掐訣,祭出法器,朝着範思茹招呼過去。
“誰死還不一定呢!
”
範思茹騰空而起,雙手掐訣,暴喝一聲:“陷地流沙陣,起!
”
方圓一裡之内,空間一顫,原本碎石青苔的地面頓時凹陷,流沙從地底噴湧而出,像是一條條地虬攪得地面晃動不停。
衆人見狀,面色大變,一邊掐訣轟擊射來的流沙,一邊不停變幻方位,以免被流沙吞噬。
範思茹執劍,認真地盯着陣中人,不敢有絲毫懈怠。
“驚濤斬!
”
尤茂掐訣暴喝一聲,一劍斬出萬丈洪濤,洶湧澎湃地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