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制造是需要牌照的,這個牌照直到2004年方才取消,後面幾年手機制造商的大批出現,這種牌照的價格被炒到了一個高價。
黃友偉答應了,約定後天正式簽合同,随後就離開了。
包間内隻剩下陸峰一個人,服務員推開門走進來問道:“先生,可以上菜了嗎?
”
“不吃了!
”陸峰站起身就走。
“不吃也要包間費的。
”服務員急忙道。
陸峰随手丢下一百塊錢走出了包間,這一次的生意沒有赢家,與利益無關,這是佳峰的生死和黃友偉的前途做的一次交易。
黃友偉有着更高的追求,陸峰也有自己的盤算,倆人從那個小地方走出來,當初不過是互相需要,現在互相不再需要,自然就是從新回歸到茫茫人海之中。
陸峰一直覺得自己不屬于這個時代,他很孤獨,身邊但凡有一個能夠溫暖心的人,他都想當做朋友或者愛人,不管是江曉燕還是黃友偉。
人們總是在寒冬的夜晚依靠在一起互相取暖,那一刻都覺得對方是一生摯愛,一世友情,可當盛夏到來,方才明白對方沒那麼好,最後各忙各的,沒了音訊。
影視劇或者是小說中的分别總那麼有儀式感,有一個準确的時間再不相見,可生活卻恰恰相反,相遇時儀式感十足,後來再回想何時不再聯系,卻沒有個時間點,想來想去隻能給自己一個模糊的答案,可能是那個盛夏?
也許吧!
很多時候,陸峰以為有些人是注定要遇見的,注定要成為朋友或者戀人,可再後來他又覺得,自己不過是命運下的傀儡,人生一世,自己可以掌握的東西太少了,成為誰的兒子,城市還是農村,接受什麼樣的教育,成為什麼樣的人。
再後來跟誰成為同學,跟誰睡上下鋪,進入什麼樣的公司,跟誰成為同事,遇見什麼樣的爛人,好人,貴人。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闆,心裡在想為什麼這個世界的人總是感到孤獨,可能是因為自己真正可選擇的太少了。
我們是拉磨的驢,我們以為自己最好的朋友是石磨。
兩天後,合同内容敲定,邀請來了幾家電視台和報紙,雙方開了一場發布會,會議現場面對記者的各種采訪,陸峰一身西裝革履面對鏡頭大談着這一次的合作,暢聊國内移動電話的未來。
黃友偉作為代表,雙方在合同上簽字,互相交換了合同。
簽署完成,黃友偉看着陸峰低聲問道:“快過年了,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
“明天!
”
黃友偉點點頭,說道:“有緣再見!
”
陸峰隻是笑了笑沒說話,簽約儀式散去後本來有個飯局,陸峰找了由頭沒參加。
現場樓下,黃友偉和魏總幾人目送着陸峰坐車離去,目光注視着車子看了好久,直到再也看不見。
黃友偉回過頭神色中帶着一絲失落,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振作起了精神,随着年關将近越來越多的會議還要等着他去參加,明年隻要不出什麼問題,往上調任基本上是鐵闆釘釘的事兒。
他有自己的路要走,而且會越走越遠。
下午是關于明年全市經濟的指導會議,全市重要企業的負責人都會到場,這些老闆面對黃友偉的時候臉上挂滿了笑容,這些人的每一句話都要斟酌好,對于這些企業,黃友偉一句話就能讓他們升天,一句話也能讓他們的企業慢慢泯然衆人矣。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誰的配角,每個人都是自己命運的主角,隻不過兩條直線相交後就是越來越遠。
事兒已經辦成,陸峰回到酒店後給朱立東和杜國楹分别打了電話,把這邊的事兒簡單說了一遍,讓他們把手機市場往這邊鋪,佳訊手機第一批産品已經下線,生産線就是蘇州廠區,這樣一來運輸費用就少了很多。
廣州省裡面還在磨,按照朱立東的說法,明年二月簽下合同應該沒問題,他們在很多方面都達成了一緻的意見,江蘇的合作模式定下來後,對其他省份也會有促進的作用。
安排好了一切,已經進入了臘月,眼看逼近年關,陸峰先給江曉燕打了電話,問她确定不回去,江曉燕說她已經讓廠子放假了,自己過年要參加一個活動班,說是什麼奧數班,要去國外參加集訓,順便去米國唐人街感受海外的春節。
陸峰在電話裡聽着江曉燕說着這個奧數班多好,花了多少錢,孩子學習成績提高的多快,最主要的是這個成績海外高校都人,現在是給多多鋪路,等她高中就送海外,可以直接上名校。
江曉燕在電話裡透露着期望,可陸峰聽到的卻是多多在那邊鬧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