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一直很器張的維科來,在卡倫說出這句話後,神情終于萎靡了下來。
當家族的“榮耀”無法再給予他足夠的庇護和安全感時,等同于用他那欠發達的小腦去思考他無法理解的事情。
“不管你是願意配合還是不願意配合,我們都會把程序走完,你可以繼續期待你家裡人會給你撈出去,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他們不大可能成功。
”
這一次,秩序之鞭高層肯定會去扛住壓力的,畢竟人已經符合手續地帶了回來,再讓他平安無事地出去,那是抽整個秩序之鞭的臉。
“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明天接到了來自高層的通知,要求我将你釋放”
卡倫頓了頓,看着維科來,微笑道:
“我會在釋放你之前,給予你我的懲處,反正我,沒有家人需要擔憂。
”
其實,我是有家人的,但我真的不擔心家人會被報複。
卡倫站起身,一邊整理着自己的袖口一邊繼續道:“總之,你沒辦法活着離開這裡了,你好好享受餘下的時光吧,當你出去時,如果我給予你全屍的待遇,你屍體裡,也不會有半點靈性力量殘留,我連你被蘇醒見家人最後一面的機會都不會給你。
”
“你你你怎麼能這樣”
卡倫先前三次放棄進階契機的表現以及那句裁決判定,不,足詛咒!
總之,讓維科來的心理防線開始出現了塌陷,在這種氛圍下,他終于聽懂了,卡倫不是在威脅他,而是在對他進行一個陳述。
維科來的身體開始顫抖,他的一切勇氣和倨傲都建立在他能出去的基礎上,一旦這個基礎被剝奪,他将隻剩下狼狽。
“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你要講條例,你要講流程,你忘記你身份了麼,你代表着秩序之鞭,你不能玷污了他!
”
當你對他講道理時,他和你要流氓;當你對他耍流氓時,他又喊着要和你講道理。
說到底,他這類人本質上就是很單純地欺軟怕硬,卻硬是喜歡給自己身上裹一層面包糠,對付他們,無情的油炸反而足最好的選擇,因為會很酥脆可口。
“讓你這樣的人,大搖大擺地走出這棟大樓,才是對我心中的秩序,最大的亵渎。
”
卡倫說完這句話後就起身走出了審訊室。
相較于維科來前期的器張跋扈諷刺挖苦嘲諷等等,卡倫從頭到尾都很安靜,無非是給予了他一句親切的“全家暴斃”的祝福。
因為在卡倫看來,和這樣的人争吵和辯論,沒有什麼意義。
阿爾弗雷德見狀,指了指自己的位置,示意維克來接替自己繼續審訊流程,他本人則起身,跟着少爺走了出去。
“少爺。
”
樓道裡,阿爾弗雷德鼓起勇氣喊住了自家少爺。
卡倫停下腳步,回過頭,看着阿爾弗雷德,問道:“怎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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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屬下屬下有些話想對您說。
”卡倫笑了笑,道:“好,去我辦公室。
”
辦公室裡,梵妮和佩菩正在工作。
“梵妮,佩客,你們先出去一下,我和阿爾弗雷德有話要說。
“好的,隊長。
”
“好的,隊長。
”
兩個女人馬上收拾好手頭的文件去換一個地方工作。
在經過卡倫身邊時,兩個女人在心裡不約而同歎氣。
梵妮想到的是曾經為了安保任務住在一間房裡的時光,那時的自己故意穿着半透明的性感睡衣坐在沙發上塗抹着指甲油,以挑逗這個年輕英俊的新成員作為樂趣,可現在,卻隻能稱呼他的職位。
佩客則是感慨,曾經有一個這麼好的機會擺在自己面前,當時自己真的應該強行騎在他的身上,要什麼狗屁負責,爽就完事了;
而且,如果當初騎過了,現在每次看見他出現在自己面前,真的是看一次心情就愉悅一次,任你現在多麼威風,地位升起得多麼快,到底是曾被老娘騎過的人。
所以啊當初的自己為什麼沒有下定決心呢,憐惜什麼憐惜!
阿爾弗雷德将辦公室門關閉,轉身去給少爺倒了一杯冰水。
卡倫喝了一口冰水,道:“工作上的事情?
”
“不是。
”“生活上的事情?
”“也不是,少爺。
”
卡倫放下了水杯,調整了一下坐姿,略顯嚴肅道:“你說吧。
“
阿爾弗雷德沒有坐下,而是站在卡倫對面,說道:“屬下一直是以少爺的意志作為自己的第一原則。
”
“嗯,這我知道。
”
“但是,在火島上時,屬下看見少爺靠在床邊坐着時候的那種
消沉。
”
“讓你見笑了。
”
“不,沒有,在屬下眼裡,少爺永遠是最特殊也是最不一樣的一個人,屬下堅定地認為,少爺是不會犯錯的。
”
“誰都會犯錯,阿爾弗雷德,神都一樣會犯錯,不管足人們口中的“神”,還是我和你認知中的那個“天空和大地”,因為這個世上,沒有永恒絕對的正确。
”
“少爺剛剛經過了思考,應該有了新的感悟。
”“是的,沒錯。
”
“所以,那頓一家垮台的那天,就是少爺進階裁決官的日子。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這樣。
”
“屬下的意思是如果在屬下看來,少爺您,少爺您會
“阿爾弗雷德,你是不是想問,如果在你看來,我錯了,你該怎麼辦?
”
“屬下不敢”“那你就提醒我啊。
”
“嗯?
”
“我肯定會犯錯的,我肯定也會偏激的,這是必然的。
在未來的道路上,别說現在還不是裁決官,就算是了,距離那座高高在上的神殿,距離讓狄斯即使蘇醒,神殿和神教都不敢再做任何事情,距離不需要狄斯用最原始酷烈的手段去威脅,距離可以保證我們回到明克街後依舊可以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自由自在還有很
長的路要走呢。
你知道麼,我最近想通了一件事,在我心裡,我一直想走一條和秩序之神不一樣的道路,可這種他走過的我就不能走,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重疊,反而也是一種失去了辯證思維的選擇,依舊是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還有就是我心裡一直想的是,确定一個正确的目标,找尋一條絕對正确的路,然後讓自己一直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可問題是,當我每行進過一段距離後,前方的道路和四周的環境都會發生變化,以前的正确現在看來就不一定了。
在這個基礎上,我一開始想要的那種絕對正确的道路就變成了我一個人天真臆想。
我現在知道的是,我缺乏直接面對的勇氣,所以這一階段,我主要是去解決這個問題,當我認定他是對的,當我得到了真相後,我該以怎樣的姿态去面對和處理他,才能不違背我心中的秩序。
至于等到下一個階段後,環境和事态發生了變化,我又一次沿着過去正确的路走向了現在錯誤的路時,就需要你,阿爾弗雷德,來告訴我,告訴我我走錯了,就像是泰希森大人在火島時那樣。
”
“阿爾弗雷德,我們一開始确實是主仆關系,在狄斯選擇你陪同我一起來維恩的那段時問裡,我們确實是,畢竟,你是狄斯認可的一個可以和他旗鼓相當的對手。
”
“呵呵呵。
”
阿爾弗雷德笑了,沒忍住,也沒想忍住。
然後他忽然想到了先前經過走道時,還在那裡一本正經地第三遍講述自己旗鼓相當對手的理查。
原來,自己也是理查。
“但那隻是很短的一段時間,後來,其實我們已經走上了一個擁有相同志向的道路。
我至今還記得,在輪回之門内,在瑞麗爾薩圈定起來的精神别墅裡,是靠着你,我才能清醒過來。
所以,不用有什麼顧忌,我就鼓起勇氣向前走,我不擔心我會走錯路,因為我知道我身後還跟着一個你,阿爾弗雷德。
”
“我知道了,少爺。
”
阿爾弗雷德将手放在自己兇口:“能站在您背後,是我這一生最大的榮耀。
”
卡倫攤開手,補充道:“更是一種責任。
”
“是的,責任,守護您,是我的責任。
”
“其實,馬瓦略曾告訴過我一件事,是那位馬切蒂尼大人記憶裡的一個片段,這個片段沒有被記載在神教典籍裡,你回去後,有時間可以找凱文交流一下,從它那裡得到印證。
四大扈從之一的提拉努斯曾告訴12秩序騎士之一的馬切蒂尼,說他曾與秩序之神交流過一件事。
他建議秩序之神創建秩序神教,因為他覺得,擁有教會和信徒,可以讓偉大的秩序之神更加強大。
秩序之神的回應是:
神教,也是對神的一種約束。
”
開始發盒飯了,保衛科副科長老科亞推着盒飯車走了過來,喊道:
“來來來,自己選,自己搭配,自己想要吃什麼就拿什麼。
”艾斯麗他們馬上走過去開始選擇自己想要的口味。
菲洛米娜坐在那裡,等待着盒飯車過來,但她發現老科亞像是慢慢推着讓其他人自己拿,而不是他伸手取出來發給每一個人。
所以,等會兒他把餐車推到這裡時,自己還得站起來去拿,還得自己去選,他還會問自己喜歡什麼口味的菜
為什麼不是大家都坐在原地站在原地,等你推着餐車過來一份一份地發到手中呢,你可以不用說話,全程閉着嘴,就很生硬地發,那多好。
理查站起身,跑了過去:
“我說,咱們部門的夥食這麼差的麼?
”
“我們部門有食堂,但是早就熄火很多年了,這些都是臨時從外面餐館裡訂來的,大家先湊合着吃吧。
”
“啧啧,這是什麼,咖喱米飯麼,咖喱味這麼重,煎魚排一看就煎過頭了。
”
“你這個臭小子,我辛辛苦苦帶人去買飯送飯,你還在這裡挑三揀四,下次你自己去。
”
“好啊,我去就我去,如果我沒事的話,我就開着靈車給大家去運餐,哦,不對,我可以開着靈車把廚師和食材運過來現場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