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科萊擡起頭,看着蹲在他面前的帕瓦羅”,整個人都怔住了。
“你……你……你到底是誰”②“奇怪,你不是已經看到了麼”維科萊的眼睛瞪得極大,這一刻,他終于醒悟了過來。
①
因為在那時,他之所以敢如此自信地将齊赫案的功勞都放在自己頭上,就是因為根據當時所得到的情報和線索,帕瓦羅應該已經死了。
可是,帕瓦羅卻又忽然“活”了過來,得知消息的自己還得親自去安撫他,去和他進行“沉默交易”。
緊接着,一個叫“卡倫”的神仆出現在了帕瓦羅審判所,很快就成為了秩序之鞭小隊編外隊員,然後一步步走到今天。
而且,他還一直不搬家,幾乎是把帕瓦羅喪儀社當作了自己的家,和帕瓦羅的家人們就住在了一起。
這本來是最大的不尋常,現在想通後,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因為這個家,已經沒有男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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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科萊笑了起來,他伸手,指着卡倫的臉,同時還盯着卡倫的眼睛∶
“所以,我見到的,和我做交易的,不是帕瓦羅,而是你……卡倫.席爾瓦”
“是的,沒錯。
當時我剛借用帕瓦羅先生的身份,一切都還處于最初的摸索階段,就碰到了你。
不過,在我知道帕瓦羅先生的功勞被你竊走之後,我就已經很生氣了,然後你還來到喪儀社,當着我的面,對我進行威脅,像是在做一種施舍,明明是在竊取别人用生命換來的榮譽,可你表現的态度就像是給路邊的乞丐丢幾個硬币。
你知道麼,那時候,我已經在心裡發誓,我會要你的命,我會讓你對帕瓦羅先生所做的亵渎,付出代價。
”
“就是因為這個”維科萊一臉不敢置信,“我無法理解,你已經得到了好處,也得到了帕瓦羅的身份,為什麼還要針對我”
“你這種人是無法理解,尊重一個人,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
“僅僅是因為這個,所以你就敢對主教的家族動手,你瘋了”
“還記得那天,你站在我面前,很是倨傲地說出,你爺爺是大區主教,你知道我當時是什麼感覺麼我很想笑,真的。
事實上,在你走了之後,我是忍不住了,還是笑出了聲,笑了很久,我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因為你居然敢和我比爺爺。
□好吧,現在看來,是我誤解了你,我不該嘲笑你,是我膚淺了。
我以為你是在和我比爺爺,結果你是在和我比爸爸。
何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你不要擔心你會孤單和寂寞,因為我會盡可能地讓你家庭團聚幸福,不管是在哪一邊,你隻不過是先走一步。
”
維科萊喊道“你到底是誰,告訴我,你到底是哪個神教安插在我教的奸細!"包
“我想,沒有哪個奸細會去對付你,去對付你家。
因為你們家族的存在,是奸細們最樂意看見的,他們巴不得整個秩序神教内放眼望去,全是你們那頓家,如果我是奸細,我肯定會對你的家族呵護有加。
”
“不要殺我。
”維科萊看着卡倫,放了我,你提條件,我都能代替我爺爺……不,代替我父親,答應你。
”
“我喜歡做生意,我認可各取所需,我也喜歡看賬本盤算自己現在的收入和開支,我也想往上爬,爬到一個足夠高且能看得遠的位置。
我以前是這樣做的,我覺得這沒錯,嗯。
原本應該是沒錯的。
不過,有些事情是不能拿來做交易的,甚至,不能用單純的得失去計較,尤其是我已經有這個能力卻還在顧忌一些利益風險時,比如,你的命。
”
卡倫從口袋裡取出了一隻白色的手套慢慢地戴在自己左手。
一股冰冷的氣息向維科萊壓迫過來,維科萊喊道“我家和神殿裡的一個大人物有關系,我父親之所以能坐到主教位置,也是靠着那個大人物的關系。
不要殺我,殺了我,你以後會在某一天,忽然暴斃的,真的
那種級别的大人物,他們想要殺死一個人,哪怕是你,也能有很多很多種方法,你根本就無法躲避”
卡倫用戴着白手套的手輕輕摟住維科萊的脖子,感知着維科萊身體傳來的輕微顫抖。
其實,從看見自己端着面進來時,他就知道自己是來做什麼的了,他先前就是在嘗試切換不同的方式來争取生機。
這個愚蠢的家夥啊,在瀕死感的激發下,變得倒是比之前稍微聰明了一些,當然,可能也是因為下限實在是太低了,反襯出上升空間太過巨大。
“讓那位大人物來嘛,來殺我,我求他來。
”
“你……”
“其實,我到現在都沒想好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殺你,審判的過程,分去了我太多的精力,讓現在這個時刻,難免變得有些寡淡。
這樣吧,我也不去想其他的方法了,我們就來稍微簡單一點的,你覺得呢”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不想死”
“叫,繼續叫,不管怎樣,氛圍還是需要營造的,吃生日蛋糕前,總得把蠟燭吹一吹。
”
卡倫的腳下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圈,緊接着,三條秩序鎖鍊飛出,頃刻間捆鎖住維科萊的身軀,将他整個人吊了起來。
“不,不要,不要”
維科萊驚恐地喊着,雖然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他清楚,絕對是讓他痛不欲生的事情。
“還行,辛苦努力了這麼久,總算是有了一個可以不慌不忙的做事環境。
但有時候,有一個安逸的環境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我原本想的是用極端一點的辦法将你給劫持住,在你家裡人找到你之前,對你完成屬于我的審判。
我覺得那樣的話會有一種緊張感,我應該會稍微興奮一點,你也是,你的情緒波動也會更劇烈一些。
唉,
畢竟是用你的死亡和痛苦做的晚餐,食材對于你來說,肯定是極為珍貴的。
沒烹饪出真正的美味,是對食材的一種不尊重。
我在這裡先對你說一聲對不起,以後再遇到你這樣的人,我會更細緻全面地去考慮做法的合适度。
”
卡倫戴着手套的左手掌心處,升騰起了一縷黑色的秩序火焰,然後将它懸浮在維科萊的兇口位置,黑色火焰開始慢慢炙烤……或者可以說是浸潤進了維科萊的兇膛。
這是對靈魂的酷刑,維科萊當即叫不出聲來了,他的意識和感官都在靈魂的煎熬中開始了扭曲。
但維科萊實在是太弱了,弱到這一點力度就足以将他很快殺死,這就不符合卡倫的需求。
他是不想玩太多的花樣,但必須要尊重這一過程,氛圍上可能顯得沒新意,可時間上必須體現出一種尊重。
所以,卡倫自身的靈魂力量開始通過捆鎖在維科萊身上的秩序鎖鍊對其進行灌輸。
就像是燒一壺水,怕它燒幹,卡倫還在不時給它繼續加水進去。
雖然靈魂力量消耗的是卡倫的,但痛苦,全都是由維科萊自己在享用。
維科萊的身體已經處于麻痹階段了,從外面來看,卡倫已經無法得到自己所需要的反饋,這對于一名廚師來說等于無法觀察到食客的表情,是一種缺憾。
所以卡倫閉上了眼,順着秩序之火對維科萊靈魂防線的全方面碾壓以及自己靈魂力量的主動灌入,很輕易地就進入了維科萊的意識空間。
這是一片斑駁肮髒的“區域”,沒有絲毫的設計感,這意味着維科萊的靈魂雜質非常之多,應該是經常吸收和被灌輸的後遺症。
在這裡卡倫看見了在黑色火焰中的維科萊,他在哀嚎,他在掙紮,他在痛罵,就像是一隻被丢在燒紅鐵闆上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