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硯哽了哽喉,擡手指向柳眉妩和香菱。
沈娴放下她的下巴,道:“起來。
”
玉硯動了動雙腿,秦如涼卻道:“一個丫鬟,也敢對夫人動手,是她先犯了錯,跪在院裡也是應該。
”
沈娴旁若無人道:“起來。
”
秦如涼看着她堅傲的背影,終是沒再說什麼。
玉硯站起身,盡管滿身傷痛,卻挺得筆直,忍着淚道:“公主,是奴婢沒用,奴婢打不過她們,沒能把柳氏捅死。
”
沈娴順手拂掉玉硯身上的灰塵,擦掉她眼角的淚,道:“沒關系。
有我在,總不會讓别人讨了便宜。
”
随後她從玉硯身邊走過,彎身撿起地上的匕首,握在手裡,向柳眉妩走去。
柳眉妩往後退了退,梨花帶雨地無助地望向秦如涼,“将軍……”
沈娴将将走到台階前,秦如涼還是閃身擋在了沈娴面前。
他低頭看着她消瘦的臉龐,内心十分複雜,道:“你不在院裡好好休息,到這裡來幹什麼。
”
沈娴直勾勾地看着柳眉妩,道:“我若在院裡休息,好讓你們打死我的人?
”
秦如涼道:“是玉硯先動的手,我還沒來得及罰她。
你若現在想帶走她,這次的事情我不會再追究。
”
沈娴拿匕首指着柳眉妩,忽然對秦如涼道:“你有想過你為了救她,我和孩子可能會死麼?
”
秦如涼看着她,許久道:“對不起。
”
沈娴對柳眉妩道:“還好,我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但你往後就說不準了。
”頓了頓,又道,“秦如涼,你說過隻要我肯救她你什麼都答應,現在你用我的胎衣給她做藥引,便算是我救了她,還作不作數?
”
秦如涼:“自然作數。
”
“倘若我要她死呢。
”
秦如涼道:“我很感激是你救了她,但是她什麼都沒做過,沈娴,你和孩子……不也沒事麼?
”
沈娴道:“隻不過是提前一個月生孩子而已,反正我們會沒事的,你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東西,所以這就是你不顧一切一掌劈向我肚子的理由?
”
秦如涼無話可說。
“極好,現在你不想讓我動她,”她側身,定定地把秦如涼看着,又道:“那麼,就讓你來還吧。
”
“你想讓我怎麼還?
”隻要是他能夠做到的,他都願意彌補沈娴。
沈娴把匕首丢給他,字字清晰:“先捅自己一刀。
”
柳眉妩驚呼一聲:“将軍不要!
”
秦如涼握着匕首,低頭看了一眼那鋒利的刀刃,随後毫不猶豫地握起朝自己肩膀上刺去。
鮮皿浸濕了他的衣衫,呈現出深深淺淺的印記。
秦如涼抿唇,道:“如果這一刀能解你的恨,我願意受這一刀。
”
柳眉妩吓得尖叫,面色慘白,“将軍!
”
秦如涼看也不看柳眉妩,定定道:“你不要過來,這是我和她的恩怨。
”
沈娴近前一步,伸手拿住了秦如涼肩膀上的刀柄。
秦如涼動了動眉,忍着痛。
柳眉妩吓得臉色慘白,叫嚣道:“沈娴!
你給我住手!
不能傷害他!
”
柳眉妩越是大叫,仿佛能給沈娴助興,她手指微微用力,那刀尖幾乎摩擦在了秦如涼的肩胛骨上,他發出輕微的悶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