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的到來總是這樣子猝不及防,想起了很久以前她就這樣子。
“我已領悟生生不息之道。
”李易搖頭道,“這雲果也是我曾經種下的,于我而言算不上什麼稀罕之物。
”
對于至交好友他不打算隐秘什麼,雲海也不是什麼需要隐瞞的事情。
李易自己也不是喜歡遮遮掩掩之人,他一直很坦蕩,但不是什麼人都能讓他坦蕩。
既無交談,何來的坦蕩。
若無興趣,旁人縱使萬般手段也入不了他的眼睛,更不可能與之交談。
在漫長歲月中打着想與他論道的旗号,心底抱着想踩着自己出名的鼠輩不少,被打死的人多到連自己都記不清了。
“李兄是雲中仙?
”
東雲舒嘴巴微張,表情有些愣然,有點呆呆的,但很快又恢複平靜。
李易是雲中仙她沒想到,可并不是沒有可能,她也願意相信。
若是天下道法誰能登臨絕頂,那非李易莫屬,他是東雲舒見過對道法理解最神妙之人。
雖然東雲舒至今沒見過也沒聽聞在世仙,但她堅信終有一天李長生能登臨絕頂。
而她今天來相見其一,請教道法其二。
她早就知道雲果的神妙,也感覺到了其中的道韻,但怎麼都無法領悟些許。
所以她來找李易。
“确實有人這麼稱呼過我。
”李易沒有否認,雪夜也沒有懷疑,道:“李兄,可否與我講解一下,生生不息之道。
”
“自然可以。
”
李易點頭,防止待會兒動靜比較大,吵醒父母,二人走出了院子。
行走在還算寬敞的碎石路上,或許是兩邊的雜草較為茂盛,東雲舒微微朝李易靠近。
但并沒有靠太近,至少沒有貼在一起,還相隔着一個拇指的距離。
這對于東雲舒來說簡直是莫大的進步,比半步元嬰還大。
草叢中趙四和大爺家的大黃狗正好看到這一幕。
“……”趙四眨了眨眼,有種拉個屎都被踹一腳的感覺。
忽然那股熟悉的沖擊感再度襲來,仿佛有個沖擊鑽在自己大腸裡,恨不得屁股都給他炸穿了。
趙四知道幫助易哥的機會來了,現在二人的氣氛非常好,劍仙都要靠在易哥身上了。
若是這個時候自己發出聲響,絕對會破壞這極佳的氣氛。
趙四看得出這兩個人就是個悶葫蘆,習慣了各自的存在,都不想打破現狀。
若不是前世出了意外,恐怕一輩子都是這種“友情之上戀人未滿”的關系。
此時恰久别重逢,是最好發展關系的時機。
一股使命感從天而降,他忽然感覺這對神仙眷侶能不能成,此刻就看自己的腚力了。
艹!
忍住!
待到兩人離開百步後,趙四終于到達了極限,屁股猶如火箭般噴發而出,甚至崩到了自己腳上。
“易哥,我隻能幫你到這了。
”
趙四整個人都虛脫了,差點沒蹲穩。
一屁股坐在自己的“精華”上。
“汪!
”
大黃狗将前爪搭在他大腿上,目光炯炯有神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說交給我吧。
另一邊,兩人來到了一處較為寬廣的山坡上,周圍的樹木不多,隻有一顆龍眼樹。
依稀可以看到天上的明月,俯瞰山下的村子,半夜的路燈如一條條長龍。
唯美中不足的就是雜草過于茂盛,基本都到了人的膝蓋處。
李易踏入草坪,野草紛紛低下,互相編織出一張草席。
所有銳利的枝葉被壓到最下,隻剩下最柔軟的部分。
而其中無數的昆蟲逃離,留下了一片淨土。
一朵白雲從李易耳朵鑽出,直奔天空,驅散厚厚的雲層,讓明月徹底顯露,提供光照。
二人盤坐在樹下,相隔不過一臂。
東雲舒玉手輕揮,水汽凝冰,晶瑩剔透的“琉璃”盤子與兩個仙樽憑空成型,在月光下微微折射出光芒。
雲果化為果飲,流入仙樽中。
“李兄請。
”
東雲舒微微擡手,在月光照耀下肌膚如白玉般細膩,五官美而不豔,柔和的月色摘去了最後一絲銳利,隻剩下女性的柔美。
劍仙之美,外人無從觀之。
李易稍稍定神,擡手微微一招,數百米外插在院子裡的木劍騰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飛入手中。
“雲果樹之道,為生生不息之道,為萬物生長之道,為生存之道。
或許是受到這個世界的影響,或許是失去了天道的遮掩,或許是祂本就如此。
此道并不玄乎,樸實無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