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昊緊緊攥着中年男人的手,中年男人幾度用力都沒有抽出自己的手,克制不住地勃然大怒,用另一隻手揪住了吳昊的衣領,“你為她出頭?
你憑什麼為她出頭?
你知道她做了什麼嗎?
”
慕淺坐在旁邊,隻是安靜地看着這一幕,同樣等待着吳昊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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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個男人為什麼會一而再地出現?
為什麼兩次在危機關頭現身救她?
吳昊看了慕淺一眼,似乎有些詞窮,頓了頓才開口道:“你這種大男人,動不動就對一個女人動手,是個人都會阻止你!
”
然而旁邊并沒有什麼人幫腔,相反,好幾個人拿出了手機開始拍攝現場情況。
“我對她動手怎麼了?
”中年男人激動得面紅耳赤,“她把我女兒推下樓,變成了植物人,卻逃脫了法律的制裁!
我豈止打她!
我恨不得殺了她!
”
此言一出,現場掏出手機的人更多,争相拍攝。
吳昊沒想到這男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怔住,轉頭去看慕淺。
慕淺卻依舊是冷靜從容的模樣,平靜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言不發。
此人正是霍靳西女友葉靜微的父親――葉輝。
七年前,慕淺曾經見過他。
那是葉靜微出事的第二天,她躲在自己的房間裡,從陽台上看着樓前一群人攔着這個男人,卻幾度差點沒攔住――他想進來,他想進來找她,揪出她這個兇手送她去接受懲治,可是最終,霍家的權勢保護了她,攔住了他。
七年後,慕淺回到桐城,不過數月就已名聲大噪,幾度出現在雜志封面,葉靜微的家人怎麼會不知道?
他們的女兒還躺在病床上,而慕淺這個兇手卻逍遙自在,風光無限,怎能讓人不憤怒。
此時此刻,葉輝就是這樣的狀态。
吳昊說什麼都不松手,他眼睜睜看着害自己女兒的兇手就在眼前,卻無力報仇,深藏多年的恨與怨持續湧上心頭,終于化作熱淚,“七年!
我女兒成了植物人,在病床上足足躺了七年!
可是你們看她!
你們看看她這個兇手,她健康平安,光鮮亮麗,時時刻刻還有男人為她出頭!
老天爺不長眼!
老天爺不長眼啊――”
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吳昊見狀,隻能看向慕淺,“慕小姐,你先走吧!
”
“不許走!
”葉輝拼命掙紮着,“你這個殺人兇手!
你們幫我抓住她!
求你們幫我抓住她!
”
一個中年男人被觸動了,走到慕淺面前,似乎是想要攔住她。
然而慕淺瞥了他一眼,大概是眼前女人的外貌太具有沖擊力,那人頓了頓,不自覺地讓開了。
一時卻又有人舉着手機上前,幾乎怼到慕淺臉上,“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你為什麼要害别人家的女兒?
”
慕淺迎着面前的手機攝像頭,白皙的臉上是清晰可見的巴掌痕,她卻笑了起來,輕蔑而無情,“有證據,那就報警抓我好了。
”
話音落,她撥開人群,徑直離開。
一時間,人群嘩然,而葉輝出離憤怒,幾度掙紮,發出了野獸般的絕望吼叫――
慕淺背着人群,頭也不回地越走越遠。
……
慕淺一走,吳昊突然就成了衆矢之的,被衆人七嘴八舌地圍攻起來。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脫離人群,匆匆逃離。
葉輝正無力地坐在地上哭,人們漸漸都圍上去,盡心盡力地安慰起了他。
吳昊不敢回頭,匆匆走出醫院,卻一眼看到了慕淺的車。
她的車就停在醫院大門對面,而她正趴在車窗上對他笑。
吳昊隻能硬着頭皮上前打招呼:“慕小姐,你好。
”
“你第二次救我了。
”慕淺說,“要不要我送你?
”
“哦,不用。
”吳昊說,“我自己開了車的。
”
慕淺擡手一指,指向了不遠處一輛黑色大衆,“那輛嗎?
”
吳昊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慕小姐記性真好。
”
慕淺仍舊看着他笑,“我記性是很好啊,你上次去警局錄口供時開的是一輛雷克薩斯,至于這輛大衆,是最近兩天常常跟在我尾巴後面的車,原來是你呀?
”
吳昊聽了,幾乎喘不過氣來,憋了好一會兒,隻能道:“慕小姐,您有事的話就先走吧。
”
“我沒事啊,我閑得很。
”慕淺說,“我現在就想跟你聊聊,不行嗎?
”
“聊什麼?
”
“聊聊我們為什麼這麼有緣分啊!
”慕淺眨巴着眼睛,“我是怎麼都想不通,還是由你來告訴我吧。
”
“慕小姐,我是沒有惡意的。
”吳昊說。
慕淺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否則你也不會連續兩次救我……可我不知道是誰讓你來的呀,嗯?
”
吳昊緩緩吐出一口氣,終于開口道:“是霍先生。
”
慕淺聽了,忽然笑出聲來,“行,謝謝你這麼盡心盡力地保護我,你的工作完成得非常出色,可以去向你老闆交差了。
”
話音落,慕淺一腳油門,駛離了醫院。
吳昊看着她的車遠去,糾結許久,終究仍是駕車跟上了她。
一直到慕淺的車駛進霍家老宅,他才在門口停住,糾結片刻之後,一個電話打去了霍氏。
……
傍晚時分,這天在醫院發生的事情經由多方傳播,已經在不大不小的範圍裡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好在澄清了與霍靳西關系的慕淺如今基本處于“過氣”狀态,事件并沒有産生多大的熱度。
然而在晚上,新聞熱度忽然扶搖直上,竟然沖上了好幾個平台的熱搜榜,然而不過幾分鐘,又立刻消失在榜單上。
夜裡,慕淺在自己房間的陽台上坐搖椅聽音樂,遙遙瞥見有燈光閃過,不多時,霍靳西的車子停在了主樓前。
慕淺坐着沒動,隻是看了看時間。
十點半,看來這位霍先生是真的很忙。
好在霍老爺子一向晚睡,他這個時間來,祖孫倆也還能說說話。
慕淺閉着眼睛,聽着歌計算時間――從霍靳西來,上樓進入老爺子的房間,陪老爺子聊聊天,到他離開――通常不過是十幾分鐘的時間,可是今天,他停留了二十分鐘。
而慕淺從頭到尾就待在自己的房間,一直到霍靳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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