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淺看着容隽就笑了起來,“真巧,我也無聊,我無聊的時候就喜歡看戲。
你來了,正好。
”
“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容隽說,“我就是來露個面,不會待很久。
”
慕淺聽了,不由得微微凝眉看向他,“那你到底是幹嘛來了?
”
“為我公司的新藝人造勢。
”容隽說,“看不出來嗎?
”
慕淺安靜地與他對視了片刻,才又開口道:“容隽,你以前可沒這麼不真誠。
怎麼說我們倆也是曾經一起并肩作戰的戰友,我也是關心你嘛,你這是拒我于千裡之外咯?
”
容隽聽了,也安靜片刻才道:“不是,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我這裡也沒什麼戲看,别在我身上費時間了。
”
慕淺聽他低沉的語氣,心頭微微一滞,随後看着他道:“怎麼了?
這一次,你是真的啊?
”
“嗯,真的。
”容隽應了一聲,随後道,“我跟主辦方打聲招呼就走了,你别管我了,自己玩去吧。
”
說完,他便又帶着景宴走向了主辦方所在的方向。
慕淺有些發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又走回到陸沅身邊。
“怎麼了?
”陸沅問她,“我看你們沒說兩句話,怎麼這就回來了?
”
慕淺托着下巴,長歎了一聲,道:“怎麼辦,我覺得容隽這次好像真的很傷心,也是真的死心了……”
陸沅聞言,眸光不由得微微一頓,随後也控制不住地輕輕歎息了一聲。
容隽說到做到,跟主辦方打了個招呼之後,果然便先行離去了。
統共算起來,他在會場待的時間不到十分鐘,隻不過,是讓該見的人見到他,如此似乎便已足矣。
晚會結束後,慕淺和喬唯一同行,順路送她回家。
今天在晚會上見到的明星不少,喬唯一對好幾個都頗有興趣,便拉着慕淺聽了一路的八卦秘聞,對現今娛樂圈當紅的花旦小生算是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流量為王的那些你是了解得差不多了,那些走高端路線的呢?
”慕淺說,“比如,今天見到的那位新晉影後景宴?
”
喬唯一就知道她繞來繞去也會繞到這裡,回想了片刻之後道:“她的形象也挺符合我們品牌的定位,尤其是還有作品獎項在手,我覺得我們合作的機會還是挺大的。
”
“我也挺喜歡那位影後的氣質的,尤其是她站在容隽身邊的時候……哎你有沒有發現容隽瘦了?
一瘦啊,臉上的輪廓都清晰了不少,跟那位影後站在一起的時候,别說,還挺和諧的。
”
喬唯一輕笑了一聲,随後才點頭應了一聲,道:“嗯,比當初跟你站在一起的時候和諧。
”
慕淺蓦地偏頭看向她,“所以呢?
上次你心裡會起波瀾,這次不會了嗎?
”
喬唯一迎上她的視線,聳了聳肩,道:“當然會。
”
慕淺聽了,忍不住也笑出聲來。
她知道喬唯一不會說假話,也懶得隐藏什麼,因此這天聊起來格外愉快。
“說的也是啊,哪個女人看見自己心愛的男人跟别的女人站在一起内心會毫無起伏呢?
”慕淺說,“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嘗試做出改變呢?
”
喬唯一平靜地靠在座椅裡,目光落在前方的道路上,緩緩開口道:“因為我知道,不會有比這更好的結果了。
當初好不容易才清醒過來,中間又糊塗過一次了,怎麼還能再糊塗一次呢?
現在這樣,總好過将來兩敗俱傷,不得善終。
”
慕淺忍不住又歎息了一聲,随後才道:“可是我總覺得,容隽的狀态好像不太對勁,我有點擔心他。
”
喬唯一聽了,沉默片刻之後,才又道:“會好的。
都會好的。
”
……
告别慕淺,喬唯一回到家裡,推門而入,是讓她再熟悉不過的房間,透着讓人安心的味道。
喬唯一将自己投進沙發裡,閉目靜坐了許久,才摸出手機裡,給醫院的護工打了個電話。
時間已經很晚,謝婉筠已經睡下了,喬唯一問了問謝婉筠今天的狀況,得知一切如常且她胃口還不錯,她這才放心地挂掉了電話。
随後她才又從沙發裡起身,取過茶幾上的一瓶藥,拿着走向了廚房。
給自己倒了杯溫水,正準備吃藥之際,她肚子卻忽然響了一聲。
喬唯一這才想起來自己今天中午沒來得及吃飯,晚上的晚會上也沒吃什麼東西。
空腹吃藥會胃痛,她不想拿自己的身體去賭,于是轉身走進廚房,熟練地從櫥櫃裡取出面條,燒開水給自己下了一碗。
吃完面,她又吃掉該吃的藥,這才收拾了杯碟碗筷,走進衛生間簡單洗漱過後,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
第二天早上,喬唯一卻破天荒地睡過了頭。
明明沒病沒痛,僅僅是在鬧鐘失效的情況下,她竟然沒有在指定時間醒來,這真的是第一遭。
喬唯一按着頭坐起身來,拿起手機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設置成靜音的手機上好幾個未接來電和數不清的消息,都是秘書發過來的。
今天早上公司有個早會,而這個時間,她早已經錯過了這個早會。
等喬唯一整理好自己回到公司的時候,正好趕上會議散場。
她剛到辦公室門口,正好遇見從會議室裡走出來的一行高管。
總裁沈遇見了她,倒是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笑着調侃了她兩句:“怎麼,昨晚的應酬酒喝多了,今天早上睡過頭了?
”
“沒喝多。
”喬唯一如實回答,“可是還是睡過頭了。
對不起,沈總。
”
沈遇擺擺手,隻說了句“下不為例”便離開了。
總裁都是這個态度,其他高管自然也沒法多說什麼,隻除了最後從會議室裡走出來的楊安妮。
楊安妮跟她職務相等,同是中國區副總裁,隻不過喬唯一來之前,中國區隻有楊安妮一個副總裁,一手抓了幾乎所有業務,而喬唯一來之後,硬生生地從她手中分走了一半的權力。
所以,這公司裡如今矛盾沖突最嚴重的,就是她們兩人了。
“喬總姗姗來遲啊。
”楊安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這麼重要的會議也隻讓秘書代表列席,喬總的行事風格還真是與衆不同,到底是從法國總公司空降而來的,跟我們就是不一樣。
不過呢,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下次最好不要了,今天你秘書代替你彙報工作的時候磕磕巴巴的,沈總的臉色可難看了,這種秘書要來幹嘛呢?
白白辱沒了喬總您呢。
”
“多謝楊總提醒。
”喬唯一說,“我秘書也是剛剛才從法國回來的,可能也不太适應國内的節奏,我會帶她一起好好學習的。
”
楊安妮聽了,冷笑了一聲,扭頭走開了。
喬唯一這才轉頭推開辦公室的門,剛一進去,就看見了站在門後偷聽的秘書雲舒。
雲舒是她在法國任職時候的助理,跟了她多年,知道她要回國發展之後便果斷跟着她一起回來了,兩人相交多年,關系絕非外人可輕易挑撥。
“你别聽她胡說。
”雲舒滿臉厭惡,道,“我剛才可沒給你丢臉,沈總聽得連連點頭,不知道多滿意呢。
這女人可真夠惡心人的。
”
喬唯一聽了,隻是笑笑,道:“你辦事能力我還不知道嗎?
知道她存了什麼心思,不理她就是了,有什麼好生氣的。
”
“反正我總覺得這個女人陰恻恻的,肯定不安好心,你一定要小心提防着她。
”
“放心吧。
”喬唯一說,“我會的。
”
……
是夜,花醉會所。
久未出現在應酬場合的容隽難得今夜現身,立刻就被飯局上的逮住拼命灌酒。
他來者不拒,一連喝了三輪,那些人才肯作罷。
縱使容隽酒量好,這一上來就喝了這許多酒還是有些扛不住,因此沒過多久他就出了包間,順着回廊繞到了湖邊透氣。
這個時間,幾乎所有客人都在包間裡享受冷氣,湖邊空無一人,容隽尋了個休息亭坐下,正低頭給自己點煙之際,卻忽然聽見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喬唯一……”
他神思一滞,下意識地就擡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看見兩個相攜走在回廊裡的女人,正邊走邊說着什麼。
“……她在法國總部就是副總裁,回了國依然隻是個副總裁,擺明了就是被人踢出來的,還真拿自己當空降神兵呢……”
“她這個年紀,居然在法國總部坐到了副總裁的位置,家裡背景關系很硬吧?
”
“呵呵,她壓根就沒父沒母,家族也沒什麼勢力,以前結過一次婚,夫家背景倒是很硬,隻可惜都是過去的事了。
”
“那她憑什麼啊?
”
“憑什麼?
大概是憑她那兩分姿色吧,法國總部那邊gay雖然多,可到底還是有喜歡女人的男人不是?
對她這種勢單力薄的女人而言,有什麼比出賣自己更容易的捷徑?
我早就聽說她跟總裁ca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