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依波多多少少猜到了自己被叫回來的原因,隻是并不确定,聽到韓琴這麼說時,還是控制不住地愣怔了一下。
眼見她這個神情,韓琴瞬間就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你又要說你不知道是吧?
”
莊依波看着她,好一會兒,才終于低低開口道:“我的确不知道。
”
韓琴聞言,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終于控制不住地冷笑起來,随後她便轉頭看向了臉色鐵青的莊仲泓,道,“你看到了?
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
你還指望她能給你帶來什麼希望?
事實證明呢?
她能給我們帶來的除了災難、除了厄運,還能有什麼?
”
莊依波緩緩擡起頭來,目光落到韓琴臉上,可是韓琴卻再沒有多看她一眼,扭頭就上了樓。
客廳裡一片靜默。
莊仲泓依舊靜坐在沙發裡,而莊依波依舊站在客廳的另一端,久久不動。
良久,莊仲泓終于緩緩起身,走到了莊依波面前。
“依波。
”他低低喊了她一聲,“那天對你動手的事情,爸爸跟你道歉――我真的是昏了頭才會動手,你是不是還在怪爸爸?
”
莊依波目光微微凝滞,卻隻是緩緩搖了搖頭。
“既然你不怪爸爸,那你有沒有跟望津說過?
”莊仲泓說,“你有沒有跟他說,爸爸不是有意的,你也沒有生氣?
”
“爸爸。
”莊依波輕輕喊了他一聲,“如媽媽所言,我們才是一家人,我們之間的事情,為什麼要向一個外人交代?
”
“因為他因為這件事情遷怒于我!
”莊仲泓低聲喊了起來,“因為這件事情他才決定不注資莊氏!
你明白嗎!
”
莊依波聞言再度怔住。
莊仲泓看着她,繼續道:“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你必須要跟他說清楚。
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約他來家裡吃飯,我們好好把事情說清楚。
”
眼見莊依波還在發怔,莊仲泓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沉聲道:“依波,這件事對爸爸、對莊氏很重要,否則我和你媽媽也不會一再跟你提及這件事――你之前不放在心上,爸爸不怪你,可是這一次,你要是再不幫忙,爸爸可能就會被踢出董事會了。
依波,你也是莊家的一份子,難道你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面出現嗎?
”
莊依波終于回過神來,緩緩垂了眸,才又道:“隻是約他來家裡吃飯嗎?
如果是這樣,那我可以――”
“我讓你跟他說!
”莊仲泓忍不住再一次吼了出來,“我讓你跟他說那些話,你是聽不懂,還是故意裝傻氣我?
”
“如果我說,我做不到呢?
”莊依波低低道。
那一瞬間,莊仲泓怒上心頭,與此同時,右手就控制不住地舉了起來――
也是那一瞬間,他想起了自己上一個巴掌帶來的後果,因此那隻手遲遲沒有落下。
正在這時,樓上忽然傳來韓琴的聲音:“讓她走!
從今往後,我們就當沒養過這個女兒!
反正她也不拿這裡當家,不拿我們當父母――反正,我們唯一一個女兒,早就已經被人害死了!
”
莊依波心頭重重一震,緩緩擡眸看向樓上,卻隻對上韓琴陰沉憤怒到極點的視線。
她呆了片刻,擡手抹了抹眼睛,扭頭就走了出去――
……
司機一路将莊依波送回了申望津的别墅,而莊依波一路上都處于失神的狀态,直到車子停下,她也沒回過神。
“莊小姐,到家了。
”司機說。
莊依波這才回過神,擡眸看了一眼前方這幢陌生的建築。
司機居然跟她說,到家了……
或許吧,或許她從今往後,就真的隻能拿這裡當家了吧?
又呆滞許久之後,莊依波終于推門下車,走進了屋子裡。
她出門的時候申望津不在,這個時候,他卻已經回來了,不知為何,他正坐在鋼琴面前,拿一隻手指胡亂地按着琴鍵。
聽着他指間傳來的淩亂音節,莊依波緩步走到了他身後。
聽到腳步聲,他也沒有回頭,隻是道:“回來了?
”
莊依波站在他後面,沉默許久之後,忽然緩緩開口道:“你能不能幫幫我爸爸?
”
聽到這句話,申望津彈跳的手指微微一頓,再次落到琴鍵上時,他唇角緩緩勾起了笑意。
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