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唯一無法掌控自己的心情。
正如再面對他之後,她似乎總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眼淚。
每每一想起他将自己“藏起來”的那段時間,再聯系到從前種種,她根本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坦然平靜地面對他。
哪怕早已經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全副武裝準備來跟他好好談一談,結果到頭來,隻是看着他的眼睛說一句早已在心裡重複了千萬次的話,她就丢盔棄甲,輸得一敗塗地。
而他居然還說他會改,改到他們合适為止――
喬唯一沒有辦法面對這樣子的容隽。
她怕自己會全線崩潰,連最後一絲理智也失去。
可是容隽卻似乎不打算給她退縮的機會。
眼見着她淚流不止的模樣,容隽直接将她帶回了房間。
喬唯一神思昏昏,捂了臉坐在沙發裡,容隽去衛生間擰了張熱毛巾出來,重新将她抱進懷中,才拉下她捂着臉的手來,輕輕用毛巾給她擦了擦臉。
“老婆,你别哭……”他說,“就當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以後都會改的,好不好?
”
喬唯一依舊緊閉着雙眼,沒有回應。
容隽便忍不住又吻上了她的臉,最終一點點封住了她的唇。
不是隻有她心痛難過,他突然接受這樣的事實,内心同樣一片驚慌與空虛,他同樣想要從她那裡得到撫慰。
容隽親着親着,不由自主地就丢開了手中的毛巾,專注地将她抱在懷中。
喬唯一并沒有回應他,可是她沒有推開他,這就已經足夠了!
容隽周身熱皿漸漸沸騰,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之後,直接将喬唯一攔腰抱起,放到了床上。
後背抵上柔軟床褥的瞬間,喬唯一才終于睜開了眼睛,卻正對上容隽飽含期待的雙眸――
他們曾經在一起那麼多年,她太了解他每一個神情代表的意義,恰如此時此刻。
喬唯一忍不住抓緊了身下的床褥。
哪怕她滿腹思緒混亂,那幾分殘存的理智也還在提醒她,不合适。
此時,此刻,此間,都不合适。
可是她要怎麼拒絕?
一時之間,她竟想不出來。
眼見着她躺着沒有動,容隽心頭大動,蓦地俯身下來,再度封住了她的唇。
可是就在此時,密閉的空間裡卻忽然響起了一陣單調重複的音樂,周而複始,響了又響――
容隽忍不住低咒了一聲,有些焦躁地起身來,抓過床頭的電話,看了一眼之後,還是接起了電話。
“什麼情況?
”
大概是什麼重要電話,他拉過被子蓋住喬唯一,起身走到了窗邊聽電話。
喬唯一安靜地躺在那裡,盯着他打電話的背影看了片刻,忽然就猛地掀開被子來,幾乎是逃跑一般地跳下了床。
容隽聽到動靜驟然回頭,她已經下了床,而他丢開電話想要去抓她的時候,喬唯一已經閃身出了門。
容隽有些氣急敗壞地追到門口,卻見喬唯一直接沖回了同一層樓的她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謝婉筠的房間就在喬唯一隔壁,她大概是聽到了什麼動靜,忍不住打開門出來看了一眼,這一看,卻隻見到容隽站在走廊上,神情複雜地盯着喬唯一的房門。
“怎麼了?
”謝婉筠不由得道,“你們倆……這是又吵架了?
”
容隽怔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不對,他們沒有吵架,沒有鬧别扭,相反,他們還差一點點就……回到從前了。
就差一點點而已……
她應該隻是一時難以接受,他隻需要再給她一點時間,再多一點就好……
想到這裡,容隽才又轉頭看向謝婉筠,道:“小姨您别擔心,我們沒事。
”
謝婉筠有些擔憂地看着他,“真的沒事嗎?
”
“沒事。
”容隽說,“我還有個電話要打,待會兒再跟您說。
”
謝婉筠應了一聲,就見他匆匆走進了房間,大概是忙着通他那個很重要的電話去了。
謝婉筠這才又走到喬唯一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同時小聲地喚着喬唯一:“唯一?
唯一?
”
裡面始終沒有動靜,也沒有回應,謝婉筠無奈歎息了一聲,最終隻能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
容隽很耐心地在自己房間等了一個小時,然後又去敲了喬唯一的門。
沒有人應。
他又等了一個小時,再去敲。
還是沒有人應。
第三次去敲門的時候,容隽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謝婉筠在旁邊同樣焦心,忍不住幫他打了喬唯一的電話。
電話打通,謝婉筠卻微微有些震驚,随後才看向容隽,說:“唯一不在房間裡……她去了公司的酒會……”
容隽臉色赫然一僵,扭頭就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
一直到晚上十二點多,喬唯一才終于又回到酒店。
今天晚上的酒會雖然是商業形式,但是公司總部很多跟她公事過的同事都有出席,因此整場酒會對于喬唯一來說就是一場重逢大會,不停地有人上前來跟她聊天喝酒,她也不停地跟别人聊天喝酒,不知不覺就喝了許多。
而回酒店的路上,送她的司機大概趕時間,一路上車開得如同舞龍一般,這直接導緻喬唯一進房就沖進了衛生間,吐了一大通。
吐完之後她全身都沒有了力氣,就那麼趴在洗手池邊,懶得再動。
身後卻突然就多出一隻手來,将她抱進了懷中。
喬唯一赫然一驚,然而隻是一瞬間,就已經感知到了身後的那個人是誰。
微微一轉臉,果然就已經看見了容隽微微沉着的一張臉,以及他手中拿着的一瓶礦泉水。
“漱口。
”他直接就将礦泉水遞到了她唇邊。
喬唯一一愣,竟不由自主地張口喝了水,乖乖漱口。
随後,容隽又單手擰了張熱毛巾,又一次給她擦了臉。
喬唯一隻覺得自己有很多話想說――
比如問他怎麼會在自己的房間裡;
比如告訴他自己還沒卸妝,這樣用熱毛巾擦臉很不舒服;
再比如,她想讓他别勉強自己……
可是話到嘴邊,她卻一句都說不出來,隻是由着他給自己擦完臉,随後,被他抱回到了床上。
回到床上的一瞬間,喬唯一身子控制不住地又緊繃了一下。
容隽察覺得分明,卻隻是低頭看了她一眼,随後低聲道:“老婆,我說了我會改的……”
喬唯一蓦地一怔,盯着他,再無法移開視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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