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慕淺又一次出現在陸沅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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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正陪着陸沅吃午餐,一見慕淺來了,連忙道:“你來得正好,這丫頭又說沒胃口,早上就沒怎麼吃,這會兒又隻吃兩口,你可是病人啊,這怎麼行?
”
陸沅大概已經被她唠叨習慣了,這會兒都沒什麼反應了,隻是看向慕淺的時候有些心虛。
慕淺走上前來,瞅了一眼基本沒怎麼動過的飯菜,微微一笑,道:“自己一個人吃東西,難免沒胃口嘛,所以我來陪你啦!
”
說完,慕淺便在她身邊坐下來,随後又将方便她左手使用的勺子遞給了她。
陸沅勉為其難接過來,卻隻是拿在手裡,“我真的吃飽了……”
“哦,原來我陪着你也不行啊?
”慕淺抱着手臂,“那要誰來你才肯吃啊?
非得容恒一口一口地喂才能吃下是不是?
那我給他打電話!
”
說完,慕淺便開始掏手機。
陸沅有些頭疼,連忙伸出手來按住她,“我吃,我這就吃。
”
慕淺隻是挑眉看着她。
陸沅低下頭,又硬生生塞了幾口飯下去,才又看向她,“淺淺……”
“行了行了,把湯喝了。
”慕淺說,“一天天地不吃飯,你想做神仙,容恒答應嗎?
”
陸沅拿起湯碗,一聽到容恒的名字,不由得将臉埋得更深。
慕淺看着她乖乖喝完一碗湯,這才拍手笑了起來,“好。
我之前隻知道可以用你來治容恒,沒想到反過來,容恒也可以治你啊!
那我以後可不愁了。
”
“你别鬧了。
”陸沅說,“你明明知道我跟他……”
“我不知道,你們倆的事我能知道什麼啊?
”慕淺打斷她,說着說着卻又想起了什麼一般,“哦,倒也是知道一點的。
比如容恒把家裡收拾出來,想要接你去他那裡住。
比如,他願意不再追查爸爸的案子,免得你為難。
”
陸沅聞言,不由得頓住。
“挺有誠意的,對不對?
”慕淺問。
陸沅安靜許久,才又開口:“他……沒必要這樣。
”
“他覺得有必要,所以這份誠意才顯得更珍貴。
”慕淺說,“沅沅,容恒确實是個好男人。
”
“我知道。
”陸沅站起身來走到了窗前,低聲道,“我知道。
”
她背對着慕淺站着,慕淺卻依舊看得出她微微緊繃的身體,絲毫沒有放松。
慕淺緩步上前,在她身後站定,輕輕撫上她的肩膀,緩緩道:“沅沅,人活得自私一點,不是罪。
”
“淺淺……”
陸沅試圖回頭,慕淺卻按住了她,低聲道:“我知道你奉行的人生哲學是什麼樣,你心甘情願委屈自己來成全全世界,可是在那之前,至少先自私一回吧。
哪怕就一回。
”
陸沅不由得僵在那裡,久久不動。
……
晚上十點多,容恒的身影才又一次出現在醫院。
他走進陸沅病房的時候,陸沅已經睡着了。
容恒站在窗口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才轉頭看向阿姨,“怎麼這麼早就睡着了?
”
“還早呢少爺?
十點多了!
”阿姨說,“她明天一早就要做手術,你還想讓她失眠一整宿啊?
”
容恒聽了,這才微微放寬了心,臉上卻依舊不免有些讪讪,頓了頓,才又道:“那她……有沒有問起過我?
”
他這一去大半天,直到這個點才又出現,她至少也該問一句吧?
“沒有。
”阿姨直截了當地回答。
容恒一噎,一時竟無言以對。
阿姨卻沒有理會他的情緒,看了一眼他拎來的袋子,“你今天還在這裡過夜嗎?
”
容恒看着自己那袋換洗衣物,又看了看睡着的陸沅,最終還是應了一聲,“嗯。
”
“那我今晚就先回家啦。
”阿姨說,“護工我也打發到别的房間了,你就在這外頭的床上睡吧。
沅沅有什麼需要,你給家裡打電話就是了。
”
容恒看了一眼外間的床,臉色不由得更加讪讪,隻是悶悶地應了一聲。
阿姨也沒有跟他多說,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之後很快就離開了。
剩下容恒一個人坐在外面的隔間,卻隻覺得不自在。
他門裡門外地看了一圈,跟外面的保镖聊了幾句,刷了會兒手機,又跑到外頭抽了支煙,最終還是回到了外間,從窗戶那裡看着睡着的陸沅。
站了幾分鐘後,容恒果斷開門走了進去。
沒有驚動陸沅,他躺到自己昨天睡的那張沙發上,面朝着她病床所在的方向,這才仿佛找到了歸屬一般,安定下來。
連日的少眠加奔波,容恒很快就陷入了熟睡的狀态之中。
一旦在安全的環境之中睡死,容恒很難被尋常的動靜驚醒,是以半夜時分,陸沅悄無聲息地下床來,用一隻手幫他蓋好被子的情形,他竟一無所知。
……
翌日清晨,容恒突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時,才不過早上五點多。
睜開眼睛的瞬間,他便看到了陸沅的病床,被單淩亂,空無一人。
容恒騰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往房間裡看了一圈,很快直奔衛生間的方向,重重地敲了敲門,“陸沅!
”
“唔……”裡頭傳來她的聲音,含糊不清,似乎飽含驚慌與痛楚。
容恒立刻試圖開門,卻發現門被鎖了。
他腦海中一時浮現出無數種情形,沒有多想,一擡腳就重重踹向了面前這扇門。
砰!
一聲巨響之後,門應聲而開。
他擡腳就想沖進去,卻隻看到陸沅僵硬地立在衛生間裡的身體。
她應該是想要脫衣服或者是穿衣服,因為此時此刻,一件衣服正卡在她的頭上,她的左手還抓着衣服領子,卻因為被他那下動靜驚着,不上不下,那件衣服也還頂在她的頭上,遮住了她的整張臉。
門外的保镖聽見動靜已經火速進了門,容恒看看裡面陸沅半露着的身體,連忙轉頭攔住了那兩個人,“沒事,是我踹門的動靜。
”
兩名保镖聞言,這才又退出去,容恒看着他們關上門,再回轉頭來,陸沅已經火速将衣服拉了下來,遮住自己的身體,隻露出一張微微泛紅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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