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慕淺失去意識的時間非常短。
至少在她意識漸漸恢複的時候,隻覺得有人正扛着她下樓。
她的耳朵受到巨大聲響的影響,到此刻還嗡嗡作響,她緩緩睜開眼睛,隻看見樓梯上的三個保镖正艱難地掙紮着想要起身,卻個個行動艱難。
再然後,慕淺被帶出了這幢樓,扔進了門口的一輛車裡。
她頭暈目眩,昏沉沉的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幸好。
幸好隻是閃光震暈手榴彈,隻會讓人短暫失聰和失去意識,而不會真正受傷。
她和那幾個保镖都還活着,真好。
慕淺被壓制在汽車後座,又過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漸漸恢複了知覺。
車内除了司機,還有兩個人,一個坐在副駕駛座,一個就在她身邊。
三個人都沒有交談,也沒有發出聲音,車内除了呼吸聲,似乎再沒有别的聲音。
很久之後,慕淺才終于艱難開口:“你們是什麼人?
”
沒有人回答她。
慕淺深深吸了口氣,繼續道:“這麼大費周章是想要什麼?
錢,還是命?
”
依舊沒有人回答。
慕淺不由得輕笑了一聲,道:“幾位大哥不用這麼酷吧?
我人都在你們手裡了,你們總該讓我心裡有個數,自己到底招了誰惹了誰,到底為什麼遭罪吧?
”
“你隻需要安靜地待着,就不會吃太多苦。
”坐在她身邊那人終于開了口,“否則,遭罪的是你自己。
”
“那您能讓我坐正嗎?
”慕淺依舊倒在後座,“這樣子坐,我暈車,快要吐了。
”
那人聽了,冷笑一聲,道:“你要吐就盡管吐個夠,反正以後,也未必有機會吐了。
”
聽到這句話,慕淺後頸上的汗毛陡然豎了起來。
此番交談下來,可以看得出這幾個人不是為了錢――若是為了錢,他們不會對她這麼愛答不理。
而這個人所謂的“以後未必有機會吐了”,那是不是表示,他們想要的,正是她這條命?
可是她這條命,怎麼能如此輕易地交付出去?
慕淺蓦地掙紮起來,努力想要坐直身子。
旁邊那個男人忽然一腳就踹在了她腿上,冷冷地威脅,“不要亂動!
”
慕淺吃痛,忍不住重重喘了一聲。
副駕駛座的男人不由得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慕淺旁邊的男人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怎麼?
憐香惜玉?
”
“不是。
”那人道,“隻是想提醒你,不要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否則後面不好處理。
”
不好處理?
什麼不好處理?
她的屍體嗎?
看來這群人,倒還打算給她留個全屍。
隻是他們弄出這樣大的動靜,一心想要她死,到頭來還要給她留全屍,意義在哪裡?
也許是為了僞造她的死亡真相,而更大的目的,則可能是她的屍體有别的用處。
而一個死掉的人,除了能刺激生者,還能有什麼用處?
想到這裡,慕淺蓦地閉了閉眼睛,随後才又開口:“你們冒這麼大的險做這種事,無非也是為了錢。
我有錢啊,你們要多少,我給多少,足夠你們揮霍一輩子,去海外安享晚年。
做個交易,怎麼樣?
”
身旁的男人忽然就抓了一把慕淺的頭發,“我讓你安分一點,你聽到沒有?
”
慕淺卻并沒有停下,仍是開口:“幹完這一票,你們能拿多少?
一百萬?
五百萬?
一千萬?
兩千萬?
不,應該沒這麼多……而我,可以給你們十億。
”
當她說出“十億”的瞬間,車身明顯晃動了一下。
慕淺察覺得到,她身邊的男人自然也察覺得到。
“你他媽好好給我開車!
”慕淺身旁的男人沖司機吼了一句,随後才又看向慕淺,“你要是再不閉嘴,我立刻就近解決了你?
”
慕淺聽了,笑了一聲,道:“閉嘴是死,不閉嘴也是死,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我不閉嘴,是在給你們選擇,給你們機會改變你們的一輩子。
這樣的機會,你以為一輩子會遇到多少次?
”
“你真的能給我們十億?
”副駕駛座的男人忽然開口。
不待慕淺回答,她身邊的男人忽然怒吼一聲,道:“都給我閉嘴!
從這條路轉進去!
就從這裡轉進去!
”
慕淺被壓制在座椅上,看不到路,也看不到窗外的變化,隻覺得道路瞬間變得不平起來,車身一路颠簸前行。
“萬一她真的能給我們那麼多錢,就算沒有十億,哪怕隻有一個億,也夠我們花一輩子了!
”
慕淺見縫插針地開口:“是真的,我真的可以給你們十億,你們知道我有多少錢,你們知道我老公是誰――”
“你他媽相信她?
”旁邊的男人怒吼,“她為了活命什麼話說不出來?
停車!
就在這裡停車!
”
慕淺還沒來得及開出更誘人的條件,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已經把司機和副駕駛座的男人都趕下了車,隻剩下那個男人依舊在車裡牽制住慕淺。
慕淺聽到外面的車門上傳來動靜,仍舊試圖遊說身邊的男人,“這位大哥,你是他們的頭對不對?
你要是不滿意我的條件,還可以繼續談,你想要什麼,說出來就是了,錢或者别的,我都可以滿足你。
”
“閉嘴。
”那男人道,“你再多說一句,我立刻就讓他們上車來辦了你,好讓你死之前也能爽一爽!
”
“好啊。
”慕淺直接回答道,“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像我這麼漂亮的女人,你們這輩子見過幾個?
更不用說爽一爽……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
那男人聞言,卡在慕淺頭上的大手蓦然用力。
慕淺幾乎以為他就要克制不住的時候,窗戶上忽然傳來了輕叩的聲音。
幾秒種後,她身後那個喘着粗氣的男人飛快地推門下了車。
慕淺終于得以動彈坐直身子的時候,三個男人都已經站在車子周圍,而這輛車的門窗都已經從外面鎖死,面前,是一汪冰冷的水塘。
周邊很荒蕪,應該是郊區,一個建築都看不見,更不用提人。
就在這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三個男人動手将慕淺所在的這輛車子推進了水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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