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榆的電話很簡短,很快她就挂掉了電話回到慕淺面前。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要走了。
”蘇榆說完,看了一眼慕淺手中的門票,“無論如何,我很期盼霍先生和霍太太的光臨。
”
慕淺聽了,微微笑了起來,“放心,一定到。
”
蘇榆又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這才側身離去。
慕淺目送她離開,畫堂的秘書沈迪立刻湊上前來,向她打聽那是誰。
慕淺直接将手中的演奏會門票遞了過去,沈迪接過來一看,“哇,大提琴家啊,難怪那麼有氣質!
”
慕淺慢悠悠地瞥了她一眼,“很有氣質嗎?
”
沈迪蓦地一頓,連忙賠笑,“其實也一般啦,比起霍太太您,還是差遠了。
”
慕淺蓦地伸出手來朝她腦袋上一戳,“少拿這些假話來唬我!
我這種塵世堆裡打滾的人,氣質能有藝術家好,那才見了鬼呢!
”
沈迪縮了縮肩膀,好在她知道慕淺一向不是小氣的人,嘻嘻哈哈也就過了。
而離開畫堂的蘇榆,對于今天見到的慕淺,是有些許失望的。
這種感覺很明确――
誠然,慕淺很漂亮,讓人驚豔的美貌,精緻明麗,不可方物。
可是這世上漂亮的女人很多,況且人人審美不同,漫漫人生,皮相又有什麼重要?
況且慕淺……美得過于張揚。
可霍靳西偏偏就娶了這樣一個女人。
難道他那樣的男人,對女人的期望,也逃不開一個“色”字?
蘇榆坐在緩慢駛離的車裡,緩緩閉上了雙眼,神思昏昏。
……
慕淺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盯着手中那兩張演奏會門票看了一會兒,果斷一個電話打給了齊遠。
“霍靳西在幹嘛?
”慕淺開門見山地問,“為什麼我打他手機沒人接?
”
齊遠聽了,立刻道:“霍先生正在忙,太太有什麼急事嗎?
”
“沒錯,很急。
”慕淺說,“你現在就給我過來,立刻,馬上!
”
說完她就挂斷了電話,另一頭的齊遠拿着手機有些懵,回過神來立刻開始整理東西。
“怎麼了?
”莊顔問他。
“霍太太說有急事,讓我馬上過去。
”齊遠說,“霍先生忙完了你幫我跟他說一聲。
”
莊顔聽了,輕笑了一聲,說:“去吧去吧,你是去忙霍太太的事,即便不跟霍先生說,他也不會生氣和責怪你的。
”
齊遠瞪了她一眼,匆匆離開了。
等他趕到畫堂,裡面一派平靜祥和,不像是有什麼事。
齊遠心裡驟然升起不詳的預感,卻還是硬着頭皮走進了慕淺的辦公室:“太太,有什麼事嗎?
”
慕淺原本正低頭看着資料,見他來了,擡起頭來,隻是沖他微微一笑。
她這一笑,齊遠更加毛骨悚然,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
“也不算什麼大事。
”慕淺打開抽屜,拿出那兩張門票,往齊遠面前一扔,“可我不敢耽誤啊。
别人都上趕着把票送到我跟前來了,我也不好意思攥在自己手裡,萬一耽誤了你們家霍先生和别人叙舊呢?
”
齊遠拿起桌上那兩張演奏會門票一看,頓時頭如鬥大。
慕淺看着他那一臉尴尬的神情,繼續道:“昨晚你怎麼跟我說的?
嗯?
不認識?
現在怎麼說?
”
“太太……”齊遠頓了好一會兒,才又道,“您别誤會,霍先生跟她其實沒什麼關系――”
“編。
”慕淺偏了頭看着他,“繼續編。
”
“我不知道這個女人跟您說了什麼。
”齊遠連忙道,“可是霍先生絕對沒有碰過她一根手指!
”
慕淺聽了,慢悠悠地擡眸,“哦,沒有上過床?
那就是用過心了?
”
齊遠聽了,頓時僵在那裡,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事實上,霍靳西心思那麼深,他究竟有沒有用過心,他這個助理怎麼窺探得到?
慕淺見他那個樣子,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說:“行,不用多說了,拿着他舊情人給的那兩張票給我滾蛋,順便叫他們倆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
齊遠怎麼都沒想到來這裡會面對這麼一檔子事,正覺得為難,忽然聽見慕淺這句話,一時忍不住沖口而出:“不是,霍先生隻是資助了她去國外學習而已,她絕對不是霍先生的舊情人……”
資助她去國外學習?
慕淺心頭瞬間清明了不少,卻還是蓦地瞪大了眼睛,直接将手中的筆砸向了齊遠。
“資助?
說得還真是好聽!
”慕淺蓦地站起身來,“他一個生意人,會幹這種不求回報的虧本事?
是資助還是包養啊?
又或者是一次性買斷?
”
慕淺聲色俱厲咄咄逼人,齊遠着實被她逼得沒有辦法,隻能道:“太太,霍先生跟她真的沒有什麼關系,當時賀先生他們幾位安排将蘇榆送進霍先生的包間,霍先生真的什麼都沒做過,跟她聊了一晚上,然後就叫我給了她一筆錢,将她送出了國……”
慕淺瞬間吸收了他話裡的信息,消化一番之後,整件事似乎已經清楚了。
六年前,應該是霍靳西最焦頭爛額的時候,而賀靖忱他們幾個安排了一個又幹淨又漂亮又文藝的姑娘送給他,而偏偏霍靳西還看上了眼,在那種時候,還有閑情逸緻撥款送人出國學習音樂……可見是真的用了心了。
慕淺頓了頓,輕輕咬了唇,冷笑了一聲:“他們聊了一晚上,你都在跟前?
”
“……”齊遠頓了頓,如實回答,“沒有。
”
“那你怎麼知道霍靳西沒有碰過她一根手指?
”慕淺說,“指不定别人床都上了好幾次,你知道什麼呀?
在這兒跟我作保證!
”
齊遠一時噎住。
可是仔細回想那天的情形,霍靳西從包間裡出來的時候,依舊衣褲整着,而蘇榆除了眼眶微微泛紅,全身上下似乎也沒有什麼變化,根本不像是做過那種事的。
況且那晚之後,霍靳西除了吩咐他給蘇榆錢,再也沒有跟蘇榆有過任何接觸,這麼多年來蘇榆也一直沒有回過桐城,所以他才會認定了他們倆之間沒有發生過什麼事。
可是這到底也算一樁桃/色事件,慕淺擺明是打翻了醋壇子,為什麼卻讓他來承受怒火?
齊遠覺得很委屈,很倒黴。
,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