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門口。
寇季聽到了趙祯的長籲短歎,嘴角抽搐了一下。
陳琳亦是如此。
寇季思量了一下,邁步向趙祯走去。
陳琳愣了一下,擡起手,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
寇季一邊走,一邊大聲的道:“臣寇季,參見官家。
”
趙祯聞言,臉上閃過一道喜色。
“寇愛卿到了?
!
”
趙祯見寇季大踏步的走了過來,心念一轉。
對身邊的曹皇後、張氏低聲吩咐了一聲,“你們且在這裡待着,朕去試一試寇愛卿的身手。
”
曹皇後、張氏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
趙祯卻沒有再跟她們說話,猛然踏步,沖向了寇季。
“寇愛卿看拳……”
寇季見趙祯奔了過來,眉頭一挑。
拳頭微微一握,待到趙祯撲過來的時候,側身避開,一拳轟出。
然。
趙祯勤練了多年武藝,閃避的步伐,比寇季還要精通數倍,僅僅一低頭,就躲過了寇季的拳頭。
寇季見一擊不中,迅速拉開距離。
趙祯自從習武以後,謹記着寇季的提醒,對于武藝從未懈怠,勤練了數年,武藝不弱。
寇季僅僅跟随着曹旭,學了些粗淺手段,遠不是趙祯對手。
他自然不會傻到跟趙祯去硬碰硬,而是選擇以巧應對。
陳琳、曹皇後、張氏三人見到了趙祯、寇季厮打在一起,一臉愁容,全無剛才看趙祯和宦官們嬉戲時候的笑容。
原因無他。
寇季真敢出手。
隻要讓他逮住了機會,一定會給趙祯一個狠的。
此前趙祯在宮裡獨自哀傷,寇季進宮安慰的時候,就曾經被趙祯拉着打了一場。
趙祯仗着武藝比寇季高強,壓着寇季打。
打的寇季鼻青臉腫。
寇季也夠狠。
不喊不叫。
陪着趙祯周旋。
等到趙祯耐心耗盡,露出了破綻的時候,對着趙祯的腹部狠狠一擊。
趙祯當場跌坐在地上,數息也沒有爬起來。
當時在場觀戰的曹皇後、張氏、陳琳三人差點沒吓死。
若不是趙祯阻攔,恐怕寇季要去刑部大牢裡走一圈。
……
“嘭!
”
趙祯一拳砸到了寇季兇膛上,寇季感覺五髒瞬間變得火熱了起來,十分難受。
趙祯一擊中,再次出手。
寇季趕忙後退。
趙祯一邊追擊,一邊喊道:“别跑……”
“看流星?
!
”
寇季正在後退的身形突然站定,盯着天邊,一臉驚愕的叫了一聲。
趙祯一愣,下意識的回頭遠望。
曹皇後、張氏見此,急忙大叫。
“官家,您中計了!
”
然而,她們的提醒卻晚了。
寇季握緊了拳頭,撲上前,對着趙祯愕然回轉的臉頰,就是一拳。
“嘭!
”
鼻皿一瞬間順着趙祯的鼻孔流淌了出來。
曹皇後、張氏、陳琳,以及一衆宦官、宮娥們趕忙撲過來。
“寇季!
你大膽!
”
“不關寇愛卿的事!
”
陳琳尖叫。
趙祯捂着鼻子,替寇季辯解。
寇季隻是站在原地,翻了個白眼,十分應付的躬身道:“臣死罪……”
陳琳叫的兇,卻沒搭理寇季,快速的撲到了趙祯面前。
所有人都在着急忙慌的撲向趙祯。
寇季孤零零的站在一邊。
寇季瞧着被人圍在中間了趙祯,揉了揉兇口,揉了揉眼窩,疼的扯了扯嘴角,嘟囔了一句。
“幼稚……”
趙祯在衆人伺候下,止住了鼻皿,鼻孔裡查着兩枚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止皿物品,推開了衆人,出現在寇季面前。
“朕還是被你打到了……”
“臣死罪……”
寇季再次請罪。
曹皇後、張氏、陳琳三人,知道寇季和趙祯二人君臣情深,隻是幽怨的看着寇季,卻沒追着寇季喊打喊殺。
趙祯擺手道:“朕赦你無罪,普天之下,也就隻有你,不會慣着朕。
也隻有你才能讓朕看清自己。
”
寇季臉上擠出了一個敷衍的笑容,道:“官家,咱們鬧夠了嗎?
”
趙祯臉上的神情一僵,對身旁的人吩咐道:“你們先下去。
”
曹皇後、張氏,以及一衆宮娥、宦官,退出了禦花園。
禦花園裡隻剩下了趙祯、寇季、陳琳三人。
趙祯長歎一聲,“四哥,在人前,你就不能幫朕維護維護顔面嗎?
”
寇季拱手道:“臣也是為了讓官家看清自己。
”
趙祯撇撇嘴,知道鬥嘴鬥不過寇季,也就沒繼續扯下去。
“四哥此番入宮找朕,所為何事?
”
寇季捂住兇膛,沒好氣的道:“官家拿臣出氣,傷到了臣,就不打算找禦醫給臣看看嗎?
”
趙祯聞言,立馬吩咐陳琳道:“去找禦醫過來,再備上一些山參、鹿茸等物,給四哥帶上。
”
陳琳瞥了寇季一眼,答應了一聲,離開了禦花園。
趙祯盯着寇季,幽幽的道:“夠了嗎?
”
寇季淡然一笑,“夠了……”
趙祯領着寇季,到了禦花園裡的涼亭内坐下,詢問道:“四哥此番入宮,所為何事?
”
寇季從兇膛裡取出了一份請帖,放在了趙祯面前。
“七日後,文昌學館開館,我祖父請你過去一趟。
”
趙祯拿起了請帖,翻看了兩眼,沉吟道:“太師相邀,又是為了朝廷育才的大事,朕自然會去。
”
寇季點頭道:“此外,還有一件事情需要跟官家商量。
”
趙祯攤開手,“但說無妨。
”
寇季道:“臣獨自出資,資助文昌學館,被人诟病。
我祖父,以及一些名宿大儒們也覺得由寇府獨自出資,資助文昌學館,有些不妥。
所以臣打算讓一字交子鋪以官家的名義,出資資助文昌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