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導府内。
偏院。
如今卻是一副吵吵嚷嚷的景象。
王導被三個錦服男子圍在中央,皺着眉頭的被一頓教育。
這三個錦衣男子都是王導的親戚,而且不算是遠親,大多是琅琊王氏的嫡系子孫。
其中為首的一個俊朗青年,他身着寬衣服博衣裳,袖口飄飄,正是王衍之弟,王戎堂弟,王導族弟王澄。
此時王澄張着巨口,口水飛濺。
“族兄,你如何能夠将可岚妹妹許配給一介寒素呢?
莫非你一心想要害死可岚不成?
”
王導面色陰沉,他是被這些叽裡呱啦的話給吵死了。
平時不見你們這麼激動,到了我要做大事的時候,一個個像是打了雞皿一般。
可岚是我親妹,又不是你親妹。
“我如何有害可岚的心思?
她與我皿濃于水,我豈能害她?
”
“既然不想害她,自然就不能将她許配給一寒門。
”
“他不是普通的寒門,小郎君有大才。
”
“有大才又能如何?
這世上有大才的寒素也不少,難道一個個都能娶得我琅琊王氏的女人?
”
“這不一樣!
”
“這如何不一樣?
”
王澄卻是不想放過王導。
“區區寒素,竟敢指染我琅琊王氏的女子,癞蛤蟆,居然妄想吃天鵝肉,你胡鬧便也就罷了,那小子居然也如此這般厚顔無恥。
”
“夠了!
”
王導的臉上陰沉得仿佛可以擠出墨水來了。
“你不去做你的清談雅事,倒是來我這裡說教起我來了,還屢次言語辱罵我的客人,我看,你是将我琅琊王氏族規是忘得一幹二淨了。
”
見到王導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王澄心中微微害怕。
但是當着這麼多親戚的面上,王澄知道,這個時候他可不能後退。
若是此時後退,他王澄豈不是要擔上一個害怕王導的名聲了。
這個名聲,可不好聽。
“我的事情是我的事,族兄的事情是族兄的事,兩者可不能混為一談,你我如今可要就事論事的。
”
“好一個就事論事。
”
王導咬牙的聲音都傳出來了。
“就事論事便是,可岚許配給王生,并非不可,至于你的事情,前些日子你脫光衣服在朱雀街狂奔,這事我還沒與你算賬呢!
”
王澄卻是不将此事當做是什麼恥辱的事情。
“莫非族兄也像那些俗人一般,覺得我在朱雀街裸奔是一件傷風敗俗的事情?
”
王導卻在一旁冷笑。
“是不是傷風敗俗我不知道,但我琅琊王氏年輕一代的名聲是給你徹底敗壞了,那些不認識我的人,都以為我下一秒就會把衣服脫光一般,你敢說你一點責任都沒有?
”
“俗,族兄俗不可耐。
”
王澄臉上露出嫌棄之色。
“俗便也俗,待我将這件事告訴你父親,我倒是要看令尊是俗還是不俗。
”
“居然用我父來要挾我,族兄,你無恥。
”
王導卻是在一邊呵呵冷笑。
“對怎樣的人,變要用怎樣的方法。
”
王導無恥起來,王澄還真拿他沒什麼辦法。
在一邊,少年郎的模樣的王彬也站了出來。
王彬是王導的堂弟,如今隻有二十歲。
“族兄,就事論事,讓可岚妹妹許配給一介寒素,确實不太妥當,況且,此人王姓,如此,便更不能與可岚為同林鳥,連理枝了。
”
“平子是混賬人,難道你世儒也是混賬人?
”
王導大聲呵斥,王彬臉上青一會紫一會,像是開了染坊一般,十分精彩。
他欲言又止,最後看着王導的臉色,又生生的把話咽了下去。
最後隻能後退一步回去了。
“堂兄莫非想要用輩分來壓過我等?
”
“文子?
”
王導有些心累的看着面前的錦服少年,搖了搖頭。
這錦服少年名喚王棱,是王導、王敦、王彬等人的堂弟。
“我當然不想用輩分來壓過你們,當若是隻能通過輩分來壓過你們,那堂兄也别無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