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小郎君便是遠祖王吉之後的一條支脈,與我等關系雖遠,但确實是我琅琊王氏的人。
”
遠祖王吉?
這西漢的人物,如何能與王生傍上關系?
不用想了,這肯定是王敦瞎掰的。
王敦王導都目不轉睛的看着王生,他們很想知道王生接下來要說的話。
王生在思索了一會兒之後,話馬上說了出來。
“我雖然不知道我家世為何,但未見其他親人之前,我不敢說出自己的出身為何。
”
琅琊王氏确實勢大,若是有可能,傍上琅琊王氏,王生自然也願意。
但關鍵是,這隻是王生願意啊!
琅琊王氏願不願意還是另一回事。
若世家高門的名頭如此好借,那麼這些高門子弟的有如何顯貴?
與其說這是王敦對王生的招攬,不如說這是王敦對王生的試探。
王生可以做的選擇有很多,但這是一道單選題。
連自己的祖宗都可以輕易背棄的人,又如何是一個君子,又如何能夠深交呢?
“若我真是琅琊王氏之後,自然不甚榮幸,但恐怕小子沾不到琅琊王氏的光。
”
聽到王生的回答,王導臉上有些遺憾之色,但是王敦嘴角卻是輕輕勾起來了。
“小郎君是何出身,恐怕還真得見一見親人,我方才所言,也隻是我個人推測而已。
”
果然
是試探。
王生在心中輕輕緩了一口氣。
相比于王導,王敦的肚子裡面的彎彎繞繞顯然要更多一些。
這可能是王敦已經入仕的原因。
沒入仕之前,王敦恐怕也如王導一般,但入仕了之後,整個人便精明起來了。
王敦給王生的印象便是精明幹練,不好對付。
也難怪王敦差一點将東晉掀翻,論心機,現在的王導,恐怕給王敦提鞋都不夠。
王生端起桌塌上的茶杯,輕輕喝了一杯茶壓壓驚。
王敦也笑着和王生有的沒的說這話。
兩人之間的交談話語很是奇怪,但讓王導啧啧稱奇的是,對于這種奇怪的交談方式,兩人居然沉迷其中。
倒是讓坐在側邊的王導有些無聊。
“對了,有一件事,我想要讓處仲兄參謀參謀。
”
參謀?
王敦愣了一下,臉上旋即露出感興趣之色。
“是何事,小郎君大可娓娓道來。
”
王生微微颔首,将昨日歐陽建送請帖的事情與王敦說了一遍。
“這事有些棘手了。
”
王敦眉頭緊蹙。
“郎君可知道,這歐陽建與石崇等人在金谷園做金谷宴,向來是不邀請外人的,通常,都是他們二十四人去宴飲賦詩,自稱金谷二十四友,如今居然邀請小郎君去,我看,小郎君還是不去為好。
”
金谷二十四友是這個時期的一個文學政治團體,依附于魯國公賈谧,其中比較出名的成員有“古今第一美男”潘安、“聞雞起舞”“枕戈待旦”的劉琨、“洛陽紙貴”“左思風力”的左思、“潘江陸海”“東南之寶”三國名将陸遜的孫子陸機、陸雲二兄弟,和“巨富”“與皇帝的舅舅鬥富獲勝”“中國古代美女綠珠的老公”的石崇。
他們經常在石崇的金谷園活動,史上著名的文人聚會“金谷宴集”便發生在這個團體身上。
團體都有排外性的,像是王生融入王敦的交友圈,也是費了王敦與王生不小的氣力,最後才被這個圈子接納的。
這還是有王敦在一旁說好話,誇贊王生,加之王生自己有水平,讓這些人心悅誠服。
此番歐陽建邀請他去金谷園,顯然不是為了讓王生融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