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魏軍王帳。
諸将齊集,陶商連夜将他們召至王帳,向衆将宣布了将要強攻樊城的決策。
明日天一亮,便以項羽率一萬兵馬,正面進攻樊城北門。
東門方向,卻令蒙恬率一萬大軍佯攻,至于西門,還有原本就沒有圍住的南門,則棄之不攻。
攻城的命令一下,樊哙等一衆主張強攻的諸将們,自然是熱皿沸騰。
“咳咳——”老将廉頗卻幹咳了幾聲,拱手道:“大王,恕老朽直言,老朽近日繞着樊城轉了一圈,以我的觀察,似乎西門一線的城防,較為其餘幾門要弱幾分,大王何不主攻西門?
”
“原因就在這裡。
”陶商詭秘一笑,遂将那道帛書密信,示于了廉頗。
廉頗一怔,狐疑的接過一看,蒼老的臉上,頓時燃燒起了驚喜,“敵将魏延,竟要裡應外合,獻門助我們破城?
”
此言一出,大帳中,其餘諸将也為之一振。
張良也恍然大悟,明白了陶商先前為何狂笑,又為何要執意強攻,卻又道:“不知這魏延歸降,是真降還是假降?
”
陶商的目光,看向了陳登,“元龍,這些年你久鎮南陽,對于荊州的人情風物,早已該了如指掌,你以為,這個魏延的歸降,有幾分是真?
”
陳登輕捋短須,沉吟片刻,方道:“魏延這人出身寒微,但武道卻頗為了得,聽說統兵能力也不弱,按理來說,是員棟梁之才,隻是大王也知道,劉表用人,素來先看出身,所以魏延為劉表效力多年,至今卻還隻是個校尉,照此推算,他應該對劉表心存怨恨,登以為,他的歸降倒有八分是真。
”
陶商微微點頭,顯然陳登的分析,正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魏延雖在曆史上鼎鼎有名,但這個時候不過是小人物一個,陳登卻能對這樣的小人物,都這般了解,可見他鎮守南陽這些年來,沒少花心思。
陶商遂是冷笑一聲,諷刺道:“魏延這種大才,劉表竟不知重用,活該他自取滅亡,本王的天命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真是天也要幫本王。
”
當下陶商便對魏歸降,深信不疑,令諸将無需再懷绺,各自依令行事,準備裡應合攻破樊城。
号令傳下,諸将們挾着獵獵戰意退下,陶商立于帳門外,目光凝視着夜色中的樊城方向,鷹目中殺機已狂燃而起。
“劉表,你不是以為樊城固若金湯嗎,老子就再給你一個驚喜。
”
……
樊城西門。
一名年輕的校尉,正眉頭深凝,目色沉沉,從容的行走在城牆之上,巡視着城外情況。
走過幾步,他停下了腳步,前邊出現一隊人馬,當先那騎着高頭大馬,氣勢昂然之将,正是這樊城主帥蔡和。
蔡和巡視到了魏延防區,照例把魏延召至近前,雞蛋裡頭挑骨頭的挑了半天毛病,對魏延是指指點點,講了一大通的道理,好似魏延是個不知兵法的小兵,還需要他來指點。
魏延眉頭暗皺,忍着性子聽了半天,最後忍不住道:“末将已領兵多年,守城事宜非常清楚,就不勞将軍操心了。
”
“領兵多年又怎樣,帶了這麼多年的兵,還隻是一個小小的校尉,可見你也沒什麼本事,本将交待你幾句還不耐煩了,若是有什麼閃神,你擔得起責任嗎……”蔡和劈頭蓋臉的将魏延訓斥了一番。
魏延被喝斥一通,心中欲加不滿,暗暗咬牙,幾次三番想要發作,最後卻硬是忍住。
蔡和教訓夠了,這才瞪了魏延一眼,撥馬揚長而去。
“你這不知兵的纨绔,若非是仗着你蔡家的勢力,怎麼可能騎在我頭上,我魏延若非出身寒微,又豈會這麼多年,隻是一個校尉,哼,等着吧,你們這些世族廢物,騎在我魏延頭上的日子就要到頭了……”
魏延冷冷的注視着蔡和昂首而去的身影,鷹目之中,悄然迸射出冷絕的複仇殺機。
……
次日,魏軍對樊城的大舉進攻,就此開始。
按照事先的計劃,陶商令數萬大魏将士,對樊城東北兩座城門,發動了空前激烈的狂攻。
陶商自然知道,樊城堅固,強行攻城隻能是徒損士卒,不過為配合魏延的裡應外合,把戲演的足一點,陶商才不得不下點本錢,把蔡和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數萬魏軍将士,很賣力的狂攻了兩天,付出了千餘士卒死傷的代價,卻沒能撼動樊城分毫。
蔡和擊退了陶商兩天的猛攻後,漸漸的找到了自信,迫不及待的派人往南岸,給劉表送去捷報以邀功。
而樊城守軍的自信心,也從這兩次的勝利中,得到了提升,楚軍們開始覺的,傳說中的陶商,似乎也并非那麼可怕,戰無不勝的神話,也許就會在他們手中被終結。
劉表和他們的楚國君臣們,也從文聘被殺,新野失陷的陰影裡走了出來,樂觀的認為,樊城已經擋住了陶商前進的腳步,他們的大楚國将就此轉危為安。
籠罩在楚人心頭的陰雲,漸漸已在遠去,他們似乎認為,過不了多久,師老城下的陶商,就會因國内世族反抗掀起的内亂,不得不退兵而去。
劉表便發來嘉獎書,大加贊賞了蔡和,并大方的宣布,隻要樊城守軍能守到陶商退兵,人人都将有賞。
就在蔡和沉浸在劉表的贊揚中時,是日黃昏,萬餘大魏鐵騎,已經悄無聲息的繞往了樊城西門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