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信用群小,好受近言,肆志奢淫,不知稼穑之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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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正是袁譚新征辟的治中從事,北海人王,為人忠貞賢能,在鄉裡素有德望。
袁譚下意識的剛要同意,一旁就有人提出了反對的聲音,定睛看去,原來是素日與王交惡的别駕劉獻:“此等小事,何勞袁公決斷?
若是事事都要請示袁公,就算是袁公也會對大公子心生不悅。
”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袁譚,自己被派遣到青州來本就是為了曆練,如果事事都需請命,豈不是顯得自己能力不足?
一時他又猶豫了。
王見狀,連忙說道:“論公,大公子為袁公所遣派治理青州,凡遇大事,理應上報知聞,若是自行處置,豈非違逆之舉?
論私,大公子身為長子,朝夕問省,也能增進父子之情。
屬下以為,此事可先由我等議定對策,再請示袁公判其可否,如此方可稱呼萬全。
”
“這個法子好!
”袁譚拊掌說道,于是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先把應對的法子想好,再一五一十的告訴給袁紹,既能讓袁紹知道大兒子的能耐;又不會覺得大兒子在外曆練後就學會不聽指示、先斬後奏了。
這本來是個很容易想到的應對方式,袁譚卻還要王幾番勸說才明白過來,其人心智遲鈍,讓王心裡不免有些失望。
他當初是看在袁氏幾世三公的威名,這才應了袁譚的征辟,沒想到才來沒多久,便見識到袁譚雖然像他父親袁紹那般慕名敬士,但卻喜歡聽信華彥、孔順這些群小之言,疏遠真正賢能的士人,而且才智、遠見都不足以作為一方之主。
而且袁譚任人唯親,使妻弟領兵在内,四處虜掠資财,強征黎庶入伍,弄得青州天怒人怨,使其本來尚好的聲名蕩然無存,這一切袁譚卻無動于衷。
王心裡越發失望,暗恨自己當初如何就被袁譚初來乍到時做出的親賢納谏的形象給蒙蔽了,甚至沒有進一步的接觸就受了征辟。
如今與袁譚既已結成了‘君臣之義’,他就是想借故離去,光是在道義上就說不過去了。
“隻是,我軍休整未畢、東萊尚有海寇作亂,眼下還有什麼法子能制服曹操呢?
”袁譚心裡沒有主意,又想借此在袁紹面前長長臉,故而将這個難題抛了出來。
華彥為難的看向身旁的孔順,孔順是魯國人,與華彥俱為狼狽,都是袁譚所親信的奸佞。
他們二人平日隻知如何進讒言、排除異己,哪裡明白運籌這些大事?
當下兩人無奈的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看向王與劉獻。
王欲言又止,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遲疑,像是有什麼顧忌。
劉獻輕笑一聲,他知道王是考慮到自己身份尴尬,怕說出來之後會惹來猜嫌。
他與王曾有過舊怨,此時巴不得見到對方難堪,又如何會主動替對方把話說出來?
這樣在場的四個人都呆愣在原地,彼此你不言我不語,似乎在看誰沉默的久。
袁譚心裡有些惱火,正欲發作,剛從平原回來的随軍主簿辛評恰好在這時請見。
袁譚像是見到救星似得急忙喚人進來,待聽了一番衆人議論的結果以後,辛評想也不想,暢所欲言道:“如今呂布、昌、孫觀,各在平昌、東莞、莒縣。
其兵力微弱,正是落魄之時,大公子何不趁此機會将彼等收入帳下?
如此能平添數員虎将,又能借此進讨曹操,而況在袁公正式議定決策之前,也不用直面與曹操為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