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有三窟,僅得免其死耳;今君有一窟,未得高枕而卧也。
??火然文w?w?w?.?r?a?n?w?e?n?a`com”【戰國策齊策四】
建安元年六月二十。
京兆尹胡邈在府中來回踱着步子,桌案上冰鎮的冷飲早已變得溫熱,口幹舌燥的天氣,胡邈沒有任何停下來解暑的意思,焦急的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未過多時,京兆郡丞左靈從外間款款而至,胡邈立即迎了上去:“如何?
事情都辦妥了?
”
左靈停下腳步,朝胡邈作揖道:“禀府君,屬下已按事先議定的那般做好布置,隻待府君下令。
不過……”他頓了頓,複又說道:“屬下愚見,此事不妨向王淩知會一聲。
”
這次奉派懲辦奸商以及背後的豪強,是衆人推敲許久才成的計劃,大好的功勞,胡邈實在不願意分給别人,他當即就想否決這項建議。
而左靈卻反應快他一步,搶白說道:“王淩雖然與府君合不來,但到底是國家看重的長安令,若是我等行事故意繞開他,恐惹人非議。
再者,彼等豪強在關中勢力繁雜,難保不會與上面的人扯上關系,到時候争起來,總得拉個人作陪才是。
”
胡邈神色一動,這次他們是懲辦奸商的先頭兵,至于這次懲辦最終會是什麼個結果,是高拿輕放、還是殺一儆百,都得看高層之間的博弈。
萬一有所不測,即便是董承這一邊勝利了,作為底下的喽,難免不會遭人報複。
所以按左靈的建議,這時候将王淩拉上船,等若是将王淩與自己達成利害關系,與自己分擔後果。
這已經是很淺白的道理,隻是胡邈終還是想獨占這份大功,猶豫說道:“自王司徒死後,國家便再未對王淩有多少殊榮,何況黃琬也已不在其位,朝中更是無人庇護他,将他牽連進來,不是平白給他一次在國家身前露臉的機會麼?
何況我乃京兆尹,長安事務我也能插手管的,哪裡需要問下屬的意見?
”
左靈心裡猶自冷笑了下,心說:此事如若辦成,承明殿内的位置必然會有所變動,黃琬如今雖然賦閑,安知不會有再起之時?
幾個月前伐蜀的軍報中雖然語焉不詳,内容零碎隐晦,但他還是從中判斷出了來敏、吳班等一行人在蜀地的作用。
可惜世人皆關注于再度聲名鵲起、在敵後戰争中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的平準監,卻忽視了‘自發’趕赴益州的來敏等黃琬親信。
聯系起這一連串的動作,左靈雖然很難斷定黃琬在朝廷伐蜀之後、又将在旱蝗一事中做什麼動作,但他卻足以知道黃琬這麼做的意圖重新回到朝堂。
要起複,回歸原來的位置上,就勢必要擠掉現有的一個人。
如此一來,他的目的就與皇帝、董承等人一緻,隻是董承與胡邈等人卻不知道其間的緣由,因為他們的視野隻看得到水面上的東西,從而忽視了水下的陰影。
隻是這一切左靈并不想坦誠相告,因為以他的性格從來不是将全部身家托付給某一派的人,何況他并不看好董承,若不是出于無奈,他也不會選擇依附。
如今正好有了一個可以與關東士人搭上關系的機會,通過王淩向黃琬示好,為自己的将來謀算一條後路,左靈自然要把握住。
經過他的一番勸說,胡邈最終還是勉強同意了左靈的建議,别的先不說,在這個計劃的背後伺機而動的不隻是胡邈一個京兆尹,他的任務僅僅隻是做好導火索,後續的事情還是要交給執金吾司馬防、司隸校尉裴茂等人,為了将事态取得自己想要的結果,就必須要團結一切能團結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