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居心不淨,乃複強欲滓穢太清耶。
r?anw?e?nw?ww.ranwen`com”【說新語言語】
事後,郭圖等一幹人乘着夕陽的餘晖款款下樓,冀州、颍川士人一前一後分作兩批,彼此隔得老遠,互相交頭接耳,似乎等不及回到密室便要小聲議論。
他們談論最多的不是新定的策略,而是早先袁紹展示出來那把身世離奇的劍。
“那柄劍來曆不凡,袁公的話是意有所指啊。
”沮授回頭看了眼身後那座逐漸隐入暮色的高樓,輕聲一歎。
田豐冷硬的面龐晦暗不明,他負手腰後,與沮授并肩行着:“劉氏享天下已久,德運更改,江山易姓也不是不行。
商湯革命、武王伐纣,一家一姓又傳了幾代?
自入住冀州以來,袁公從不隐瞞自己的野心,我也未覺不可,隻是時機未到,強敵未除,所以不好聲張。
眼下形勢未必比當初要好多少,便如此急切,我實在不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
”
“慎言!
”沮授急着打斷了對方越說越失禮的話,他小心的往身後看了一眼,看到身後隻站着袁紹的治中别駕、魏郡陰安人審配,這才松了口氣。
雖然關系不如何親密,但好歹也俱是冀州士人中的翹楚,将田豐這話傳出去對大家也沒有好處。
審配人長得清峻精瘦,顴骨突出,颔下留着一縷胡須。
他似乎一直在垂首走着路,注意到沮授的目光,這才擡起頭來沖對方笑了笑,也不說話,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
沮授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此時也顧不上委婉,徑直對田豐點醒:“你不明白袁公的心意,那必然是你知道的太少,你可注意到,此時缺了誰?
”
田豐頓時心裡一緊,負在背後的兩手也登時垂落至腰側,他擡首四顧,恍然道:“耿苞?
”
沮授忽然歎了口氣,默默點了點頭。
兩人相識多年,沮授心知田豐才幹了得,但就是喜歡鑽牛角尖、執拗強硬,與人争辯時很容易轉不過彎來,每每到了這個時候,他都會像現在這般循循善誘:“思召的‘召’字,既能以袁公名諱作解,又為何不能以召公之‘召’字作解?
”
在另一邊,郭圖略有責怪的對逄紀說道:“袁公對田氏早已心存忌憚,此番拿下兖州,田芬勢必要閑置在旁。
你又如何非要插話?
索性任他繼續顯露,看他還能從容幾時。
”
“在下如何不知袁公的戒心?
”逄紀對郭圖拱了拱手,偷眼看了下落在身後的荀谌,輕聲說道:“之所以如此,卻是為了另一件大事。
”
“什麼?
”郭圖茫然的問了一聲,待看到逄紀的目光,他立時明白了:“三公子?
”
袁紹長子袁譚出鎮青州,若是袁紹真有廢長立幼的心思,如何也要在此刻扶植袁尚的勢力。
郭圖雖然喜歡揣摩上意,對袁紹溜須拍馬,但心裡卻是對袁紹偏愛幼子的行為是很不以為然的,而且在他看來,袁譚老成樸實,比輕浮的袁熙要穩重多了。
隻是他沒想到,逄紀居然與他心思不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