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乎溟,解心釋神,莫然無魂。
????火然?文??w?w?w?.?”【莊子在宥】
人們是在牆角水缸的後面尋到劉瑁的,他當時以為那水缸能擋住他的身子,在被人從水缸後頭拉出來的時候,他還笑嘻嘻的對捉到他的人鼓掌叫好:“抓到啦,抓到啦!
”
劉瑁半瘋半醒,他渾渾噩噩的回到靈堂,被人按跪在劉焉的靈柩前,此時劉焉的棺椁在經曆了幾場惡戰之後早已面目全非,上面盡是刀斫劍砍留下的痕迹,像是有人在上面潑了一盆皿似得,至今還在不停的滴落着。
堂堂益州牧、陽城侯,生前是何等權威的劉焉,如今死後連一副庇身之處都無法保存。
費夫人等人帶着盧夫人與張富再度來到這裡時,饒是早有心理準備,在見到劉焉棺椁受損,費夫人仍是失控了般撲上去捶棺痛哭。
周圍的人看到這幅場景,似乎是終于想起來現在還是劉焉的葬禮、又似乎是感同身受,被今天所發生的事所感染,同時為那些無辜死去的親友們而潸然淚下。
衆人一時泣不成聲,靈堂總算有個靈堂的氛圍了。
看着那幅傷痕累累的棺椁,又看了看四周沾染鮮皿的白幡、殘破的屍體,又看了看甘甯、來敏這一幹得勝者冷漠的表情、母親費氏痛哭流涕的傷恸。
劉瑁忽然覺得這些時日的苦心孤詣是那麼的可笑,同時又是那麼的可悲,自己就像一隻被貓玩弄的老鼠,多次以為能逃脫被安排的命運,卻每每被貓一爪拍住。
這時從外間走來了裴俊等一行人,衆人立即迎了上去,裴俊也不說話,先是與高柔等人對劉焉靈柩恭敬的行禮,又好言寬慰了費夫人、來敏、杜瓊等人,這才将目光移向劉瑁。
甘甯這才像是想起什麼,走上前,伸手在劉瑁的腰間一扯,紫色的绶帶登時繃斷,那三枚不同材質的官印被恭敬的送交到裴俊手中。
劉瑁感覺腰間一動,下意識的往前撲,伸手争搶道:“我的!
那是我的!
”
甘甯一腳将對方踹開,罵道:“放肆!
這都是朝廷的官印!
”
“是我的!
陽城侯的印是我的!
”劉瑁被一腳踹開,後背猛地撞到柱子,卻好像沒感受到疼痛一樣,仍反反複複的在哪裡嘟囔着:“我父親是陽城侯,我也是陽城侯……他說要把這個給我的……”
費夫人紅着眼睛含淚看了他一眼,忽然哭得更大聲了。
“他這是怎麼了?
”裴俊好奇的問道。
甘甯趕緊答說:“屬下們在後院尋到他的時候就已是如此,想必是心境跌宕,緻使得了狂疾。
”
“狂疾?
”裴俊看着劉瑁呆滞的模樣,恍然說道:“倒有幾分相似,我幼時曾與河東聽說過有一人得了狂疾,認一塊青石為母,竟然連家都不認得了。
”
費夫人聽了,更是感同身受,痛哭不已,她忽然尖嚎一聲,拉長了一道細細的尖聲,而後委頓倒地。
衆人吓了一跳,費伯仁趕緊上前攙扶着,又是掐人中又是灌熱湯,好半天才緩過氣來。
裴俊自知失言,上前深深的作了一揖,說道:“夫人,适才是在下多有狂悖,還請見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