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生的憋屈,死的窩囊
……
畫面中。
劉蘭芝低着頭,讷讷說道:“蘭芝不敢。
蘭芝天不亮便入機織,半夜方得歇息,三日已織布五匹,您卻嫌慢....”
老婆子兩眼一瞪:“喲~都會頂撞大人了,可了不得。
老婆子便不能言語一聲了?
”
說着,拿拐杖杵了杵地面,沒好氣的說:“天都正午了還不做飯?
你莫不是想餓煞老婆子?
”
劉蘭芝眼眶一紅,低頭出了織房,向廚屋走去,一邊走,一邊小聲啜泣,梨花帶雨的俏模樣,真真是我見猶憐。
可老婆子卻不屑一顧的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不下蛋的**”,回堂屋坐定,等兒媳婦端飯上來。
伺候婆婆用過飯食,劉蘭芝含着眼淚繼續織布。
轉眼,一天過去。
傍晚時分,身穿皂色吏服的俊朗青年焦仲卿踩着歡快的腳步,推開院門,回到了古樸小宅。
他健步如飛來到織房,把劉蘭芝從織機上扶了下來,夫妻二人執手相看。
劉蘭芝一見自家夫君回來,便忍不住掉了幾顆眼淚,柔聲細語道:“幾日不見,夫君又消瘦了。
”
焦仲卿攙扶着劉蘭芝,一臉疼惜的問:“夫人看上去更顯憔悴,這又是為何而哭?
是阿母又難為你了麼?
”
一提這個,劉蘭芝再也忍不住,倚着焦仲卿一邊垂淚,一邊委屈的說:“…想我十三能織匹,十四學裁衣,十五歲琴箫娴熟,十六歲倒背春秋,十七歲為君妻,一切本應是良辰美景,但心中卻常常感到痛苦傷悲。
你為故主忠貞守節,又為府事奔忙,隻留我獨守空房,我們見面的日子屈指可數。
每天雞叫第一遍的時候我就進入機房紡織,到半夜都不能休息,三天就能在織機上截下五匹布,但婆婆仍舊嫌我織得慢,不時斥責刁難,揚言要遣送我回家…做你家的媳婦可太難了。
”
焦仲卿默默聽完,安慰道:“夫人受累了,夫人莫擔心,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
劉蘭芝拉住焦仲卿的手,低頭沉默了一會,接着說:“這次隻怕…隻怕…母親是鐵了心要趕我走~”
“夫人勿憂,我這就去找母親求情。
”焦仲卿拍了拍劉蘭芝的手,轉身大步往外出。
“哎哎~”
劉蘭芝想阻攔,伸手一把卻沒拉住,焦仲卿已出了房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焦仲卿一邊走一邊猶豫,距母親所住的堂屋越近,腳步就越慢,最後停在母親門外,經過一番激烈的心理鬥争,終于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見母親正襟危坐踏上,焦仲卿連忙上前躬身拱手行禮。
“母親!
孩兒回來了。
”
焦母擡眼看了兒子一眼,和藹的點了點頭:“回來了就好,我兒半夜匆忙來找,可是有事?
”
對上母親那飽經風霜的雙眼,焦仲卿心裡一突,神色有些慌亂,終是鼓起勇氣說道:“母親,您又難為蘭芝了罷?
您看蘭芝她溫柔體貼,聰明伶利,對您也恭敬孝順,您為什麼總是不滿意呢?
”
焦母撇了撇嘴:“孝順?
聰明?
嫁過來兩年無有所出,這也叫孝順?
這種女人不要也罷!
娘再給你找一個好妻子。
喏…東家有個秦羅敷,人美聲甜,知書達禮…”
焦仲卿擡手打斷母親的話:“不,母親不要再說了,孩兒已立盟與蘭芝相伴終生,我是風兒她是沙,一起相伴到天涯;我是綠葉她是花,朝夕相伴樂哈哈。
”
一聽這話,焦母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夠了,逆子放肆!
長能耐了是不是,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
說着,拿起一匹有瑕疵的布,“你看她幹的好事,好歹我們也是做官人家,這種東西穿出去,我顔面都丢光了!
”
焦仲卿一臉無奈,解釋道:“母親,做事難免會有失誤啊,您别這樣吹毛求疵呀。
”
焦母老手一揮,不容置疑道:“好了,就這麼定了,為娘過幾天就給你提親去,趕緊把她休了,我一刻也不想看見她!
”
焦仲卿臉上一苦,連忙拉住母親的手,哀求道:“可是蘭芝她…”
焦母臉色一扳:“可是什麼可是,此事在為娘,不在她!
”
焦仲卿還想争辯,卻被母親拿拐杖趕了出來。
他抱着頭,滿臉沮喪的來到蘭芝房裡,無奈的說:“夫人,我…”
劉蘭芝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堅定的說道:“相公無須多言,小女子什麼都明白了,我明晨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