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到大炎之前,她就聽說過有關太子的事迹。
她聽說梁休入北莽,一仗打的北莽落花流水,神威無敵,也聽說梁休在京城殺人,殺得皿流成河,人頭遍地,可在南山城這些日子,她從南山城百姓們口中了解到的,卻是一個沒有一點架子,性格随和,卻心懷天下的人。
越是如此,就越讓她感到好奇,這種種描述裡,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梁休。
唐演愣了一下,梁休是個什麼樣的人,用三言兩語還真沒法概括,他們之前都被梁休收拾過,可如今追随梁休,卻沒有一點心理負擔,甚至以此為榮,但梁休甚至從沒有刻意拉攏他們的意思,隻是在做他的事情,反而是他身邊的人,都在不斷被吸引過來。
想了半天,唐演終于想到了一個答案:“我們的殿下麼,是一個跟他混絕對不會後悔的人。
”
……
南境,李家。
李雲生來到家主書房門外,小心翼翼敲了敲門,房間裡,李長壽的聲音響了起來:“雲生?
進來吧。
”
李雲生這才推開房門走進去,剛一進門,就見到李長壽正坐在桌子後面,眉頭緊鎖,就算李雲生進門,他也依舊沒有擡頭,而是淡淡說道:“雲生啊,我讓你統計李家所有的土地,你都統計好了麼?
”
“回父親的話,我已如你所說,将家中所有土地全部統計完畢,隻等京都來人取走,隻是……”
李雲生說到這裡,低下頭去,暗暗咬牙,身為李家的嫡長子,李家未來定然是他的囊中之物,就因為梁休的一句話,他就要将李家所有的土地乖乖送出去,就算李長壽再三說這是大勢所趨,可他的心裡也難以平衡。
作為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兒子,李長壽怎會不知李雲生在想什麼,他擡起頭瞥了一眼李雲生,重重歎了口氣:“隻是你覺得心有不甘?
”
李雲生連忙勾下頭去:“孩兒不敢。
”
“不敢?
那就不是不想。
”
李長壽忽然站了起來,看向窗外,悠悠歎了口氣:“說起來,你和當今太子殿下還是同歲。
”
李雲生眉頭微皺,眼底透露出不服:“爹是覺得,孩兒不如太子?
”
他擡起頭,見到李長壽正看着自己,拳頭暗暗握緊,一咬牙道:“若不是他生于皇家,豈能有今日成就?
”
李長壽笑了起來,笑聲中帶着莫名的意味,李雲生面色更沉,一咬牙道:“父親,李家陷入今日困境,是被南境其他家族所拖累,若是我們李家隻管自己行事,無需顧忌他人死活,又怎會有今日下場?
”
“倒不如說,現在的李家,才算真正擺脫了那些包袱,日後如何發展,完全由我們自己說了算,隻可惜……”
這些話當然不能在外人面前說,但既然是父子關上門說話,李雲生自然不會有所顧忌,不過這一次,李長壽看向李雲生的表情,變得認真了許多:“可惜什麼?
”
“可惜如今李家沒了土地,會逐漸沒落了麼?
雲生,你錯了,你覺得當今太子是靠着皇家背景才有了今日局面,可就算讓你坐上天子之位,你也弄不出燧發槍,弄不出炸藥,更不能将人心抓在手中,如今的太子在京都一呼百應,而這樣的局面要不了多久,将會蔓延到整個大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