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休緩步來到衆人正前方,停下之後卻不着急說話,而是先用目光在衆人臉上掃過。
軍官們整齊的站成一排,大概有三十多人,孫越站在隊伍正中央,乖巧的不行。
這些軍官們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有些人隻是茫然,但也有不少人面色憂慮,尤其是今天跟着梁休一起行動的那幾名百夫長,以及孫越的副手吳青。
“看來,諸位是對這些洋鬼子感到害怕了?
”
梁休突然開口問道,讓在場衆人皆是一愣。
卻依舊沒有人回答。
雖然這樣的反應早在梁休意料之中,可梁休的表情卻依舊有些難看。
“沒有人回答麼?
那本宮換個說法,如果讓你們再次對上西洋士兵,你們可有必勝的把握?
”
梁休前方,依舊是一片安靜。
見到這一幕,梁休的心中一陣無語。
不就是一幫洋鬼子麼,幹嘛害怕成這樣。
不過他最擅長的,就是這樣的局面,見到衆人都不說話,他忽然一擡手,随意在人群中指向一個虬髯大漢。
大漢穿着一身盔甲,兩條胳膊露在外面,上面有幾條明顯的疤痕,好似是一條蜈蚣在上面攀爬一般,很是駭人。
“你叫什麼名字?
”
大漢身子顫了一下,擡起頭,用十分壓抑的聲音道:“殿下,我叫陳飛漢!
”
梁休眉頭一皺,聲音陡然提高幾分,怒喝道:“怎麼,你是沒吃飯嗎?
還是屁股被人捅了,怎麼說話聲音跟個娘們兒一樣?
”
下方頓時傳來一陣竊笑聲,陳飛漢面色漲紅,猛地擡起頭,聲音洪亮如雷:“海軍第八衛所第二旗旗長旗官,參見殿下!
”
梁休這才滿意點點頭道:“不錯,這才是我大炎男兒!
”
他再次環視四周,被梁休這麼一頓訓斥,原本面色凝重的一衆軍官,也已經緩和許多。
“我知道,今日西洋士兵拿出的火槍,讓諸位感到害怕!
”
梁休緩緩說道:“這些洋人雖然看着來勢洶洶,但他們天性傲慢、粗鄙、毫無廉恥之心,也就注定了他們軍隊的紀律渙散,隻要我們稍微強勢一點,洋人軍隊不攻自破。
”
這一點梁休可是深有體會,在他前世的某一場戰争裡,他所在的民族曾在冰天雪地裡,在連飯都吃不飽的情況下,完全靠着最原始的辦法,最簡陋的兵器,打敗了屬于當時世界上最強的國家的軍隊。
究其原因,與其說是梁休的民族堅韌不拔,倒不如說是他們的敵人意志力太過薄弱,隻要性命受到一點威脅,就舉手投降的人比比皆是。
就算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那些人骨子裡的性格也依然沒有改變。
梁休的一番分析,讓在場衆人皆是一驚,随後卻眼前一亮。
這些洋人的描述,跟梁休所說的如出一轍。
如果不是天性傲慢,又怎會在完全陌生的地方,輕易闖入敵軍的埋伏圈?
如果不是軍紀渙散,又怎會在海軍一輪沖殺之後,就潰不成軍。
這樣的事情在大炎的軍隊中絕對不可能發生,身為大炎男兒,隻要還剩最後一口氣,都絕不會輕易放棄,定會跟敵人拼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