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奪權
“官家,老臣覺得先帝新喪,您初登大寶,朝局不穩,還是不宜妄動刀兵……”
朝堂之上,一名禦史站出來谏言,他身穿一襲官服,臉頰上留着兩撇胡須,顯得極為精神矍铄。
此刻他站在兩列朝臣中央,一臉正義凜然地盯着年僅十歲的小皇帝勸說道:“金人不過疥癬之疾,而今國之大患實在嶽飛——其人乃一介不知恩德、屢屢抗命的粗魯武夫也,如今官家年幼,其孤兵懸于北阙,猶如頸上利劍。
官家當诏令班師、收其兵馬……”
“……老臣今年六十又八,所述皆老成謀國之言,望官家聽之、信之……”
“咳咳……”
孟可輕咳一聲,開腔打斷對方的誇誇其談:“劉台長❶,這是你的想法還是萬俟相公(萬俟卨)的想法?
亦或者是整個禦史台皆如此看法?
”
這位劉台長可以倚老賣老欺少帝年幼,卻萬萬不敢在孟可面前裝腔拿調,見孟可開口,他連忙拱手施禮,恭敬道:“秦相公,這不過是老夫一家之言,不敢牽扯萬俟相公與諸位同僚。
”
孟可聞言,微微一笑,目光瞥了一眼後方老神在在的萬俟卨。
當即心下了然,新帝登基大家都想分杯羹,劉安世隻不過是老朋友安排的開胃小菜呢!
早先一衆黨羽的歸附是因為覺得孟可恩寵深厚,而這一切利益聯合都随着趙構之死而基本分崩離析。
新帝年幼好騙、養于深宮又無嫡系,每一位大臣獲得恩寵的可能性都一樣大,一些有野心有能力之輩又豈會甘願屈居人下呢?
就像某部電影裡說的那樣:“今天你是老大,但你不可能永遠都是老大!
”
而那些能力平庸、官職低微之輩則多數處于觀望,牆頭草兩邊倒,誰占上風就幫誰。
孟可的态度早在先帝連發二十道金牌時就表露無疑,是個披着主和派外衣的主戰派。
想要分杯羹,就隻能站在他的對立面,否則隻能跟在屁股後面吃些殘羹剩飯。
此刻孟可就像被群狼環伺的病虎,随時都有可能被撕咬緻死,劉安世是這群狼跳出來咬第一口,但絕不是最後一口。
若想永絕後患,必須一次性把他們打疼。
“官家,微臣請斬劉安世!
”
孟可笑眯眯地看着劉台長,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狠辣:“嶽太尉雖是武夫,卻也是忠心耿耿的肱骨之臣,怎會對朝廷有威脅?
《良馬對》、《乞出師奏折》皆可述說太尉忠心,便是先帝也曾說過“中興之事,朕一以委卿。
”之言。
如今劉安世之言豈非是誣蔑?
其将行之事豈非是欲逼反嶽飛?
”
“官家,此人必是被金賊買通,妄圖毀我朝柱梁。
臣請斬劉安世!
”
他說着,将目光看向台上那位強裝鎮定的孝宗皇帝。
強勢的目光讓孝宗皇帝感受到巨大壓力,心裡面咯噔一下,連忙看向身旁的賈内侍。
還未等賈内侍做出反應,劉安世便先撐不住了。
TND,有這麼鬥法的嗎?
老子打個嘴炮,怎麼就要被斬了?
“官家,臣并無此意啊!
”
他趕忙用眼神示意頂頭上司萬俟卨替自己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