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戶縣縣衙。
縣令汪大年一時頭大。
長孫無忌的兒子跑來說官鹽被賊人劫持。
汪大年一聽說澇峪河周遭有山賊出沒,這可把他氣壞了。
一方治地上出了匪患,還在光天化日之下搶劫官鹽,簡直就是往自己的眼睛上撒鹽。
朝廷若是責罰下來,定然會以不作為論罪。
汪大年當即就要拔簽子讓縣尉去找盧國公協助捉賊。
那裡正是盧國公的府兵紮營之地,也就可以順水推舟,将這一責任推給他了。
卻聽得長孫淨指出那匪賊就是盧國公的孫兒程政時,汪大年頓時呆若木雞。
兩大權貴争鬥,搞不好自己就要成為犧牲品。
愁苦了半日,還是縣丞給出了主義。
“大人,以小官看來,不如您親自修書一封,将此情況言禀盧國公,讓盧國公去定奪一二?
”
汪大年皺着眉頭思索一番,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隻能如此了!
”
當汪大年的車轎離開營地,程咬金便開始執行起了家法。
程政、倪土和賈二排成一溜,被衆士兵按倒在地,退了褲子開始挨闆子。
三人中,也就賈二沒身份沒地位,料定會挨闆子挨得最重,結果超出了倪土的預料。
挨闆子最重的卻是他。
“阿翁,倪土表示不服!
”
“不服?
好!
你說說哪裡不服?
說出個道道來,俺就不打你了。
說不出來就再加四十軍棍!
”
倪土咬着牙,邊挨着闆子邊大聲喊叫道:“阿翁,誰說我們哥仨是強盜了?
他有第三方目擊證人嗎?
他們找不到,就意味着他們在皿口噴人。
”
“何為第三方證人?
”
“除了我們仨,除了他們一夥人,還有另外一夥人,跟咱們和他們沒有任何利益瓜葛,而且是在現場,從案發開始到結束整個過程,這樣的人就是第三方目擊證人。
”
程咬金拿着汪大年給他的文書看了半日,結果沒發現有這樣的第三方證人。
“倒是沒有。
”
“沒有第三方證人,他們就是無賴!
”倪土找到了文書的破綻便趁機來了猛烈的攻勢。
提前就囑咐好了程政和賈二,打死都說是從路上撿的。
“阿翁你不知道,最近匪患嚴重,前幾日有一夥匪賊還殺了咱們二十幾名府兵呢,幸虧校尉率人将此匪患除了。
結果,今日又有流竄匪賊打家劫舍,長孫淨幾人護送官鹽不力,被匪賊打跑,還丢棄了官鹽不理會,分明是不把朝廷的損失放在眼裡。
校尉盡職盡責,履行日常治安巡視職責,偶然從路上撿拾數十輛鹽車,拉回營地妥善保管,這是以朝廷利益為重,大義淩然,不但無過,反而有功。
”
程咬金聽聞後,眼裡飛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好!
”
“好!
”
“好!
”
聽到程咬金連叫三聲好,倪土擔憂的心終于放下了。
終于可以不用繼續挨闆子了。
“好你個滑頭的倪土,為何不提前将此事由報于我,好讓老夫把那個汪大年責打一通?
知情不報,就得挨打。
你們幾個繼續打,再打他二十軍棍,讓他這小子漲漲記性。
”
“喏!
”
“阿翁,你打死我算了,剛才的話算我沒說!
”
“晚了!
把你自以為是的傲氣和銳氣殺一殺,好生與我那孫女相相親。
”
“阿翁,你這是以公挾私,我倪土抗議!
”
“抗議無效,再多加十軍棍!
”
太極宮。
就着燈光批閱奏章的李治很是愁苦。
武媚兒領着宮娥托着一盤餐飯進屋來,屏退了周圍的侍從,親自将餐飯放在小小的幾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