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邱縣令更加好奇,急忙催促,“快來說說!
到底還有什麼疑點?
”
“好!
”徐尊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尤大郎為人精明,性格外向。
”
“這……”邱縣令不太明白。
“如果尤大郎是個老實本分,性格内向的人,說不定會因為一時沖動而殺妻!
”徐尊解釋,“但是,像他這樣精明的生意人,卻不應該那麼沖動。
”
哦……
邱縣令若有所思,似乎對徐尊的分析持有懷疑。
“第二,”徐尊伸出第二根手指,“尤大郎好色,且不差錢!
”
“好色?
”邱縣令更加疑惑,“不差錢?
”
“對!
”徐尊解釋,“我剛剛想起,尤大郎可是花香樓的貴賓,幾個月前因為和其他客人鬧了點兒矛盾,還是我幫他解決的!
“聽衙役們說,尤大郎精力旺盛,有時候去花香樓做遊戲,一次要點五個!
“他這麼會玩兒,可不像是那種因為妻子背叛而殺人的人啊!
”
“哦……”邱縣令抿着嘴唇,似乎在咂摸滋味。
“他那麼喜歡女人,”徐尊分析,“如果妻子出軌,幹脆把她休了再娶幾個進來,難道不香麼?
”
“哦,”邱縣令終于面露認同之色,又問,“那第三點呢?
”
“這第三個疑點就是……”徐尊重重地說出四個字,“來-曆-不-明!
”
“啊!
?
”聽到這四個字,邱縣令竟忍不住發出驚呼,忙問,“何以見得?
”
“尤大郎由外地遷入,卻沒有給春娘辦理戶籍,等于根本沒有夫妻名分。
“他們沒有孩子,尤大郎也沒有納妾,在整個新葉縣沒有一個親戚,卻一來就開了偌大的綢緞莊,難道……這還不叫來曆不明嗎?
”
“哦……”邱縣令沉思片刻,點頭說,“如此看來,此人确有可疑!
那……你想怎麼樣?
真的要繼續調查嗎?
”
“當然,嗯……”徐尊聽出毛病,忙問,“難道不嗎?
”
“賢弟啊,”邱縣令忽然停頓下來,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經典台詞,“為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
尼瑪……徐尊心裡吐槽,古代人說話可真磨叽啊!
一般能問出這句話來的,還不都是不吐為快?
當然,自己要是真回上一句“那就别講了”貌似也不合适。
于是,徐尊隻能耐着性子來了一句:
“大人請講!
”
“吉英,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要繼續追查的話,會有什麼後果?
”
“這……”徐尊腦筋飛轉,努力揣摩對方的意思。
“我已經聽說,這件事是因為春娘和你私會所緻!
”邱縣令壓低聲音說道,“就算你們沒有問題,但孤男寡女,已然不好說清了!
若是再傳到沈小姐或者沈公耳中,那可就……”
哦……
徐尊明白,原來邱縣令也是在顧慮自己的隐私。
他的話再清楚不過,如果這件案子就此完結,尤大郎坐實殺妻罪行,那麼關于徐尊的醜聞也将随之淡化。
可如果再要追查下去,那可就很難保住秘密了,有可能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依我看,”邱縣令示意徐尊坐下,穩穩說道,“尤大郎殺妻案或有其他隐情,但他殺妻的行為卻是既定事實!
既然他就是兇手,那就讓他抵罪償命罷了!
你又何苦自尋煩惱呢?
”
聽到邱縣令的一番話,徐尊亦是茅塞頓開。
種種迹象表明,尤大郎之所以殺害春娘,有可能并不是因為春娘劈腿,而是二人還牽涉着其他矛盾糾葛。
但正如邱縣令所分析的那樣,不管他們還有什麼矛盾,也不會影響本案的判決!
所以,自己又何苦再自找麻煩呢?
想到此,徐尊漸漸放下心思,也緩緩坐在了椅子上。
“所以,你好好休養,審訊的事情就交給趙捕頭去辦即可!
”邱縣令說道,“至于沈公那邊……你放心,如果沈公問起,本官替你打個掩護就是!
”
“那可就多謝邱大人了!
”徐尊抱拳感謝,心裡卻是十分佩服,人家不愧是官場中人,想得比較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