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闊别五年的廣東,回到人生仕途的起點站,陳景和的興奮溢于言表,雖然他還震驚于陳雲甫做出的政治隐退決定,但這一切随着進入廣州也都煙消雲散。
自己的老朋友,廣州知府江正勳給陳景和接了風。
“哈哈,明松,歡迎回廣州來。
”
江正勳哈哈大笑着上前迎接,而後又小聲在陳景和的耳邊說道。
“不對,臣應該稱您太子殿下才對,失禮之處,還望殿下海涵。
”
陳景和沒多說什麼,隻是寒暄兩句後就将江正勳請進自己的車辂,私下交談才好放開了說。
“你,早就知道我是太子了?
”
“廣東官場上下都知道,包括伍士皐。
”
陳景和的面色頓時一僵,很是驚疑不定的說道:“怎、怎麼可能?
”
“您要不是太子的話,伍士皐能留着您一直在廣東嗎。
”
理是這個理不錯,可陳景和還是不信的說道:“既然伍士皐已經知道我的身份,那為何?
”
江正勳接過話去:“殿下想說,為何還敢不給您面子,對嗎?
”
“其實這個問題,臣想很容易理解吧。
”
江正勳笑眯眯的看着後者,後者也很快笑了出來。
剛才一瞬間隻是有些錯愕罷了,現在稍微動下腦子,陳景和馬上就轉過圈來。
怎麼說,自己也在辦公司鍛煉了整整五年,這點基本的政治智慧還是有的。
“您是隐姓埋名來的廣東任職,那這必然是大王的安排,廣東上下誰敢戳破呢,伍士皐是給您面子還是給大王面子?
”
江正勳言道:“政治,是需要平衡的,尤其是咱們的大王,更重視這個平衡,所以,伍士皐笃信就算他不給您面子,在國家的平衡大局前,朝廷或者說大王,也隻會向着他而不是您。
”
陳景和深以為然的點頭。
“以前不覺得,自打去辦公司待了五年之後,我也算是有了切身體會,父王他,确實極重規矩和所謂的平衡。
”
走馬燈一般想想陳雲甫幾十年來的政治人生,處處都是平衡的學問。
陳雲甫什麼時候幹過掀桌子這種事?
一次都沒有過。
做臣子的時候不說,因為那時候陳雲甫還沒有掀桌子的能力。
掌權之後那就更沒有了。
面對朱明宗親、軍中宿将,一手大分封一手優待就全部安撫下來,軍政院的成立,不僅給了軍中宿将擅權的借口,也給了前朝舊臣們攫取政治紅利的平台。
所有人都安頓的非常好,換言之,陳雲甫一邊做蛋糕的同時,一邊将蛋糕分出去。
舊儒黨和新學派教育争論的時候,陳雲甫也給了孔家入主教育部的跻身機會,給足儒家面子和裡子,讓國家的思想領域沒有被皿色殺戮所籠罩,過渡的也十分平順。
解決了政治和思想矛盾之後,陳雲甫主導的國家經濟發展也取了平衡之道。
國營商号繁榮的同時,民間資本同樣發達。
國内資本發達的同時,國外資本一樣壯大。
國家越來越富,蛋糕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甜,整個國家所有的既得利益群體都被陳雲甫牢牢的綁在自己的戰車上。
穩定的、日趨繁榮的國家局面是前提條件和基礎條件。
在這兩方面條件皆具備的情況下,陳雲甫實現了自己的所有雄心壯志和宏圖霸業。
大九州計劃、全國馬車鐵軌通路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