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過罷,軍政院每天的例行會一開完,朱允熞就找了個借口将胡嗣宗給留了下來。
“陛下有事?
”
後者有些納悶,搞不明白朱允熞留自己這個南京知府做什麼。
朱允熞面帶微笑,熱情招呼着胡嗣宗落座,随後便略帶些拘謹的說道:“冒昧留下叔父,是有一個不情之請,想叔父您能幫襯一二。
”
一聲叔父喚的胡嗣宗連連擺手:“陛下還是直呼下官的名諱吧,這樣下官聽的舒服些。
”
這裡胡嗣宗自稱下官而非臣并不是口誤。
如果說胡嗣宗面對朱允熞自稱臣,那他面對陳雲甫如何自稱?
因為朱允熞和陳景和不一樣,陳景和是太子,所以胡嗣宗這些官員可以在陳景和面前自稱臣,但前提條件是他們把陳雲甫當成自己的君。
朱允熞可不是胡嗣宗等人心中的君,故而,不會稱臣。
“那好,朕就直說了。
”
見胡嗣宗與自己保持着中規中矩的距離,朱允熞也不再刻意去拉進,便開門見山的将自己的請求如實道出。
“朕的幾個叔伯兄弟,前段時間剛剛考上咱們南京府的公員,就是一直沒有差事做,朕今日冒昧,想請嗣宗你替朕給安排一下。
”
皇帝打招呼,給宗親安排差事?
胡嗣宗隻在心裡稍加尋思,就馬上明白了朱允熞的意思。
事肯定不是什麼大事,這種替自家親戚打招呼求差事的私下媾和,在官場上本就不是什麼新鮮事。
人情社會嘛。
可朱允熞的身份......
一想到這個點,胡嗣宗就情不自禁的皺了下眉頭。
這個面子不給說不過去,畢竟朱允熞以皇帝的身份開了口,可是,這也不好安排啊。
朱允熞看到胡嗣宗遲遲不作聲,便歎氣道:“若是覺得此事麻煩,那便作罷吧。
”
“不麻煩不麻煩。
”
胡嗣宗回過神來,趕忙說道:“這樣,下官馬上就回衙門拟個章程出來,屆時呈報陛下。
”
甭管怎麼說,朱允熞還兼着監國的差事呢,這個面子怎麼也得給。
胡嗣宗應下了這份托請,告辭離開。
前腳出了承天門,後腳沒回府衙,而是直接趕往辦公司找到楊溥等人。
“你們說,皇帝這是想做什麼?
”
辦公司的公事房内,邵子恒和夏元吉等人都在,大家都是自己人,所以胡嗣宗說起來也沒什麼好顧忌的地方。
夏元吉忙着和嚴震直對弈,兩人都沒說話。
另一邊的楊溥則埋首于案牍之中忙着整理全國各省遞到中央的奏本,此刻也沒搭腔。
隻有看報紙的邵子恒接了話。
“想做什麼?
呵,大王不在京,好不容易做了監國,想着弄點好處罷了。
”
“事既然已經應了下來,那就在南京府衙門裡給安排幾份差事做做。
”
胡嗣宗斟酌着說道:“要差事就是要官身,給幾品?
”
嚴震直偏了下首,看了眼邵子恒後又将目光扭回到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