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人品問題
随着帥府軍整訓工作,各軍的編制調整也随之完成。
中軍編有步軍十個指揮,馬軍一個指揮,加上直屬的弩炮隊、斥候隊、辎重隊和親衛隊,共有兵員八千餘;前、左、右三軍除步軍各為六個指揮外,餘者相同,各有兵員六千餘;後軍因為暫駐雷州,那裡人口相對較多,經帥府同意後征募兵員兩萬多人,除一部分補充入瓊州各軍外,将後軍擴充為步軍十二個指揮,馬軍兩個指揮,并轄有水軍兩個指揮,兵員過萬,兵力超過中軍成為各軍之首。
水軍經整編後設有白沙、澄邁、文昌三個水寨,其中白沙水寨編有大小戰船四百艘,兵員有萬,其餘兩寨各編有戰船二百艘,各有兵五千餘。
但在趙昺看來此時的水軍除了多了艄公、水手外與步軍編制和訓練方式沒有多大不同,并非與戰船為兵器,而不過是運輸工具加海上平台。
大家碰面先發弓弩,靠近後相互沖撞,挨上了就跳幫肉搏,以船為城展開攻防。
如今戰船上雖然加裝了弩炮、火箭等遠程投射武器,但更多也隻是殺傷敵方船上的士兵,而不能完全達到以擊沉、擊毀對方戰艦獲得制海權的目的。
可明知如此,趙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因為冷兵器時代你不靠近大家相互夠不着,威力也足以摧毀敵船,因而總不能靠嘴把對方罵走吧!
摧鋒軍也是如此,還達不到單純依靠武器和水手便能作戰的水平,還需要大量的戰兵參戰,以緻兵養了不少,但效率卻不高。
這樣一來,水步軍加上帥府直轄的摧鋒軍三千,馬軍一千及親衛一個指揮,帥府軍共有兵六萬餘……
誰都知道‘韓信點兵多多益善’的道理,但趙昺欣慰之餘,小小年紀腦門上卻多了條擡頭紋,想着自己要不是還年輕頭發都得白了,這無外乎還是錢鬧的。
想想六萬大軍人吃馬喂一年僅糧食就得十幾萬石,薪饷一百多萬貫,這還是平時的消耗。
戰事一起,還要加上武器的消耗,人員的賞賜、撫恤等等費用,費用翻兩番都得念阿彌陀佛!
十月,按照大宋的稅法正是征收秋稅的時候,而秋稅往往是農稅的大頭,可今年全島收了多少呢?
秋苗米兩萬一千四百二十石,雜稅四萬二千餘貫,商稅還得将市舶司收入加上也不足十萬貫,這點錢還得養着島上千餘公務員及事業編制人員,支付各衙門的日常開支,修橋補路,赈災濟貧。
趙昺算了算,即便加上江璆從雷州轉來的十萬貫稅賦仍差得太遠,也就是說這些赤字都需帥府填補,或是由他這個王爺買單。
他覺得冤枉的同時,也覺的合理,人是大宋子民,兵保的是趙家江山,官替你帥府辦差,大家都是哄着你,陪你玩兒,你不付費誰付費啊!
可想着也許用不了多久過不下日子去後娘和哥哥也要帶着幫白吃飯的來投奔自己,他能不發愁嗎?
好在趙昺是有先見之明,派出的‘商隊’現在已經陸續回返,不僅帶回來了西北的小米、中原的小麥,江南的大米,共有十萬石。
此外還有黃金五萬兩、白銀百萬兩,絲帛十萬匹。
他算了算,這些東西按當前價值在四百萬貫左右,按照事先定好的規矩,一成歸事務局、四成歸總計局,自己也笑納了五成。
當然糧食他不要,沒地方放不說,也不如金、銀、絲帛這些硬通貨好帶。
這麼好的‘生意’趙昺當然不會收手,但此時他的目标不再是金銀,而是要狙擊糧食市場。
現在正是秋糧上市的時候,價格按說是正便宜的時候,且因為時局不穩,許多大糧商不肯下本錢收糧。
而趙昺反其道而行之以高價收糧,一者自己做的是無本生意,補充自己不足的同時借大量收糧順勢使巨量假币流入市場;二者人們都有買漲不買跌的心理,他這麼攪局,逼的一些糧商出手收糧,跟着搶購糧食。
如此一來便将江南糧價擡高,必然使敵軍軍費增加,大量假币入市也會使得承兌金銀的人增加,使平準庫難以如數承兌,失去信用的中統鈔便會迅速貶值,從而引起通貨膨脹,逼的忽必烈改變鈔法,使宋的銅錢及銀并行于市,挫敗其在江南推行中統鈔的計劃。
當然這一次行動也需不足以達到目的,但也會引起市場的波動和恐慌,而趙昺卻以一堆紙換回了所需的糧食和物資。
瓊州這麼大量的糧食進入,而動用的隻是内府的資金,肯定會讓府中幾個高管有所懷疑。
但又不敢追問殿下,隻能逼問莊世林,可其得了好處又有殿下的嚴令怎肯吐露一字,隻說是王爺通過事務局做的買賣所得,詳情他也不知,此事便成了謎,以緻有傳聞說殿下得了神仙的聚寶盆,放什麼長什麼……
進入十月後,江南沿海烽煙四起,瓊州上空也是戰雲密布,趙昺再也坐不住了,不顧勸阻堅持要巡視全島防務,校閱各軍,以加強戰備。
而各司主官也被他分别派往各處督導地方州縣校閱鄉兵,抓緊訓練。
這些日子,趙昺已将瓊州幾處軍營,水寨走遍了,便要去吉陽軍看看前軍練的如何。
他本想是走陸路,但大家哪裡敢啊!
若是被生俚抓去那還了得,便以走驿道需調動軍兵護衛,又騷擾地方為名,請殿下改走水路。
趙昺無奈答應了,又以應節嚴陪同前去,因為大家知道也隻有老頭兒還能勸得住殿下,若殿下發飙别人誰也管不了。
而這些日子來出巡他皆是乘船,禦船太大難以通過水道入城,換來換去的也太麻煩,便将閑置的‘勇士号’調了過來,平日都停在府衙後邊的南湖中,成了殿下的專用座駕,水手自然跟着編入了親衛營的舟船隊,隻是戰兵換成了親衛,并将頂艙進行了改裝。
如今雨季已過,天氣也清爽了許多,趙昺一早與應節嚴乘‘勇士号’入海,又在海口會合了泊在白沙水寨的禦船,向東繞過七星嶺再折向南前往吉陽軍。
旅途漫長,師徒兩個便在艙中閑聊。
“殿下,張樞密使已從泉州撤兵,不知他們下一步将向何處?
”應節嚴喝了口茶看向殿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