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逗了幾句三人安靜下來,馬博川開始強調細節。
首先這個馮娅晴今年三十三歲,丈夫叫陳玄微九年前去世,留下一個女兒今年十歲。
陳玄微去世以後,馮娅晴獨自拉扯女兒長大,後加入組織成為同志。
魏定波的掩護身份就是陳玄微的表親,早年間和陳玄微以及馮娅晴見過一面,多年已不聯系,此次是上門投奔。
這是組織給魏定波安排的身份,理由是陳玄微去世多年,人際關系早就無從查起,且陳玄微家中親戚都斷了聯系,現在兵荒馬亂的,就更加不可能調查清楚了。
隻要馮娅晴承認魏定波和陳玄微的關系,也不會有人去刻意調查。
畢竟組織可不知道魏定波認識僞政府的人,所以這樣的安排是完全足夠的,至于軍統這裡作何感想,那是他們的事情。
“馮娅晴是組織的好同志,而且工作的時間比你還要長,雖沒有潛伏敵中的特殊經曆,可在敵占區的潛伏也并不容易,關鍵時刻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與她商議。
”房沛民嘴上罵歸罵,可心裡總歸是擔心的。
“我記住了。
”魏定波此言也是想要房沛民放心。
“但有一點,你與軍統的關系不能告訴她!
”
“不能告訴她?
”房沛民的話,讓魏定波顯得吃驚,組織安排的同志不就是配合他工作的嘛。
馬博川此時解釋說道:“你的情況特殊,組織出于安全考慮,認為讓馮娅晴不知曉更好,如果某一天馮娅晴發現你的異常與組織彙報,那麼你的潛伏工作就出現了重大失誤,要及時做出調整。
”
想要騙敵人,就要連自己人一起騙。
馮娅晴是魏定波最後的保險,如果某一天馮娅晴都開始懷疑他的身份,說明他離死已經不遠,需及時做出應對。
“朝夕相處,同一屋檐,想瞞住她難度很大。
”魏定波苦笑。
“若是連她都瞞不住,在敵人那裡也是尋死。
”房沛民厲聲喝道。
“雖然很難,卻是對你的一種警惕,也是一種鍛煉。
”馬博川認為這個安排很有必要。
馮娅晴不知真相,工作起來壓力小,更自然。
魏定波為欺瞞馮娅晴,不僅僅是在潛伏工作上需要時刻注意,甚至于在一些為人處世上也不能讓馮娅晴看出端倪。
這些是非常細微的存在。
舉個例子而言,魏定波通過靖洲加入僞政府,組織不會懷疑他,組織知曉他的身份,會視而不見。
可馮娅晴呢?
她可不會視而不見。
所以魏定波的借口,以及軍統的安排,首先要騙過馮娅晴一人,若是連她都騙不過,組織這裡想要裝個傻子,都難!
組織此舉深意頗多,魏定波暗自點頭心中佩服,隻是他的工作難度增加,卻也增加了生存的幾率。
但突然念頭一轉,魏定波對房沛民問道:“你說馮娅晴是毛遂自薦主動請纓,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會暴露在軍統眼中,何來毛遂自薦一說?
”
“她知任務危險,也知會有暴露風險,隻是不知細節罷了。
”房沛民回答。
“未知的危險也敢一馬當先,這馮娅晴果真是女中豪傑。
”魏定波感慨說道。
人的恐懼往往來自未知,可馮娅晴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巾帼不讓須眉。
“有關軍統方面的情報,你密寫之後教給馮娅晴,再由她轉交給組織。
”馬博川開始安排情報傳遞的方式。
魏定波與軍統脫不了關系,所以有關軍統的情報肯定是要彙報給組織的,但馮娅晴又不能知曉此事,所以密寫傳遞是一個不錯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