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明與李邦藩在辦公室激烈争吵,雖然沒有旁人在,但當時兩人的聲音都很大,而姜天明辦公室的隔音,也沒有想像中的好。
很快,局裡就傳出各種各樣的版本。
随後,聽說經濟處的人事,又要進行調整。
心思活絡的人,馬上就開始活動。
賈曉天雖然被查抄,但從他家裡搜出來的财産,連姜天明都眼紅,遑論其他人了。
如果能進經濟處,就算不貪污受賄,每年掙個幾百上千的,肯定沒有問題。
姜天明與其他處的處長,談了話後,就有更多的确鑿消息傳了出來。
經濟處的三科和四科,都要重新安排科長,賈曉天已經被姜天明抛棄。
甚至有傳言,賈曉天将要調出經濟處,到情報處或者行動隊,當個科長。
總而言之一句話,謠言滿天飛。
雖然政保局是一人保密部門,但人事問題,牽動着所有人的神經。
誰都想到一個安逸的部門上班,工作輕松,掙錢又多。
哪怕不當科長,當個普通的辦事員,馬上就能進入小康行列。
賈曉天自從與朱慕雲喝過一次酒後,已經有兩個晚上失眠了。
隻要一躺下,他的腦子裡,就會有兩個想法,在進行激烈的對抗。
其中一個想法,是安于現狀,聽天由命。
另外一個想法,是投靠李邦藩,與朱慕雲結盟。
如果選擇安于現狀,他恐怕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但選擇投靠李邦藩,他就得與姜天明一刀兩斷,甚至還會反目為仇。
無論哪種選擇,都有利有弊。
砰砰砰!
賈曉天原來的家被查封,現在搬到了一個小院子裡。
自從搬過來後,還從來沒有人登門拜訪過。
就算是一科的人,也像瘟疫一樣,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你怎麼來了?
”賈曉天打開門,見是馬興标,很是意外的說。
賈曉天與馬興标,當初在特工總部的時候,平起平坐。
當時兩人關系不錯,在上海,租在同一棟房子住着。
到古星,給姜天明打前站,也都是緝查科的科長。
兩人職務一樣,關系就更近了。
後來馬興标調到行動隊,三科由他兼任,兩人的身份地位,就開始生了變化。
從那個時候起,兩人見面的次數就越來越少。
馬興标在行動隊,是當一把手。
他在經濟處,得受李邦藩的氣。
如果李邦藩僅僅隻是一個處長,賈曉天或許能當經濟處的半個家。
但偏偏李邦藩還兼着副局長,賈曉天就算再嚣張,也不敢太過放肆。
至于現在,兩人的身份,更是有着天壤之别。
“你怎麼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馬興标進來後,看着賈曉天住的房子,眉頭微蹙。
“這兩天都沒睡,當然沒睡醒。
”賈曉天嘟嚷着說。
“聽說了沒有?
局裡要動你了。
”馬興标說,他說的可不是小道消息,姜天明已經跟他談話,準備撤銷賈曉天的職務。
“總不會把我槍斃吧。
”賈曉天說,與其當個名不副實的科長,還不如早點撤掉。
“你怎麼不找局座好好說說?
”馬興标說,他與賈曉天現在雖然來往的少了,但兩人的關系還在。
畢竟以前住在一起,到古星後,也經常來往。
他不希望賈曉天就一撸到底,至少也要保留一個科長的職務。
“他現在都不見我了,還能說得上話麼?
”賈曉天冷冷的說,被人抛棄的滋味,非常不好受。
他對姜天明已經心灰意冷,但讓他投靠李邦藩,他還下不了決心。
“局座對你,還是有舊情的。
”馬興标歎息着說。
“如果有舊情,就不會把我撤職查辦了。
”賈曉天冷笑着說,他現在是破罐子破摔。
“隻有舊情當然不夠,你就沒想再去活動活動?
”馬興标說。
“我倒是想,但卵都沒有了,還怎麼活動?
”賈曉天雙手一攤。
“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馬興标問。
“我能怎麼想,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哪怕我不當這些個科長了,大不了辭職回家種田去。
”賈曉天冷哼着說。
“你有沒有想過,倒向李邦藩?
”馬興标突然說。
“你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賈曉天一愣,他當然有這樣的想法,而且,這個想法,在他腦海裡越來越占據上風。
隻要局裡宣布,撤銷他的科長職務,他其實也沒有了其他選擇。
要不然的話,他在政保局還怎麼混下去。
“我隻是想知道而已。
”馬興标說,他今天來找賈曉天,除了想見見賈曉天外,也是受姜天明所托,來察看一下賈曉天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