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一響,圍觀的民衆作鳥獸散,要是被抓走,不死也得脫層皮。
而朱慕雲的槍聲,也驚動了附近政保局的人。
當他們跑過來,看到朱慕雲站在車上耀武揚威的時候,很是氣憤。
可是,再看到車旁站着的李邦藩,所有的話,全部吞回了肚子裡。
“局座,您怎麼來了?
”張百朋正在裡面勘查現場,聽到槍聲,還以為軍統又打過來了。
“損失怎麼樣?
”李邦藩問,他希望别死人,否則的話,真的不好交待。
“行動隊死了三個兄弟。
”張百朋沮喪的說,他身上的衣服也破了。
幸好他跟在宮崎良一後面,如果走在前面,現在躺在醫院的,就是自己了。
宮崎良一是公開的日本人,可以去陸軍醫療治療。
而他的身份,除非本清正雄打招呼,否則的話,隻能在雅仁醫院,或者法租界的洋人醫院。
“你這個情報處長是怎麼當的?
在我們的地盤,中了軍統的埋伏,說出去丢死人。
”李邦藩冷冷的說。
幸好死的是行動隊的人,情報處的人,如果再死三個的話,張百朋這個副處長也不用幹了。
可就算如此,這也是政保局的恥辱。
“屬下該死,上了鐵道破壞隊的當。
”張百朋慚愧的說。
“張副處長,你在鐵道破壞隊不是有内線麼?
他就沒給你提個醒?
”朱慕雲悠悠的說,看到張百朋灰頭土臉的樣子,他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快。
“猴子暴露了,局座,我敢肯定,局裡一定有軍統的卧底。
”張百朋鄭重其事的說。
“慕雲,你覺得呢?
”李邦藩不置可否的說。
“卧底未必,但腳踏兩隻船的人,不可不防。
”朱慕雲說,誰也不敢打包票,畢竟他就是卧底。
如果他說政保局的人,個個忠心耿耿,這種話是沒人相信的。
“朱慕雲,你不會就是那個腳踏兩隻船的人吧?
”張百朋冷冷的說,他這段時間已經冷靜多了。
光靠日本人,是做不好事情的。
在羅氏診所的時候,他就考慮過,今後在工作中,要借重中國人。
比如說朱慕雲,就算他再瞧不起朱慕雲,可還是得捏着鼻子與他合作。
然而,真碰到事情,之前的想法,又被他抛之腦後。
“鐵道破壞隊的人,抓到了沒有?
”李邦藩問,情報處和行動隊聯合行動,原本是為了伏擊鐵道破壞隊。
結果,反被鐵道破壞隊打了個埋伏。
“他們用的是幹電池引爆,距離六十多米。
等我們找到引爆器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
”張百朋遺憾的說。
猛烈的爆炸,将他們都炸懵了,等回過神來時,已經是幾分鐘之後。
宮崎良一受了重傷,張百朋不敢怠慢,隻能先讓人送他送醫院。
等發現引爆器後,已經是十幾分鐘之後。
這麼長的時候,就算是個殘廢人,爬也爬走了。
“去醫院吧。
”李邦藩歎了口氣,對宮崎良一的事情,他沒有多問。
這是張百朋與宮崎良一之間私下的協議,如果宮崎良一沒有受傷,他隻當宮崎良一不存在。
宮崎良一的傷很重,他們到的時候,還在手術室。
因為李邦藩和張百朋目前的身份都是中國人,他們在陸軍醫院并不受待見。
宮崎良一的手術還沒結束,就被轟了出來。
在門口,他們遇到了小野次郎和大澤谷次郎。
小野次郎接到通知,也很是意外。
政保局的事情,關宮崎良一何事?
宮崎良一的任務,是去安陸出差。
預計,今天晚上才能回來。
“李局長,你們政保局怎麼也差遣起我們大日本皇軍的軍官了?
”小野次郎雖然知道李邦藩的身份,可此時見到李邦藩,還是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張處長,你解釋一下吧?
”李邦藩冷冷的看了張百朋一眼,政保局的事情,偏偏讓憲兵分隊插手。
難道說,在政保局就找不到一個信任的人?
李邦藩的目光瞥了朱慕雲一眼,心想,先不說政保局有這麼多日本同僚,就算沒有,至少朱慕雲還是值得信任的嘛。
要說能力,朱慕雲或許是差了些。
但對大日本皇軍的忠誠,朱慕雲不輸任何日本人。
“宮崎隊長是恰逢其會,對他的受傷,鄙人深感不安。
”張百朋說,這件事,他是不能說破了。
小野次郎和大澤谷次郎,都是宮崎良一的長官。
可宮崎良一在掌握重要情報後,竟然沒向他們彙報,這要是被他們知道,宮崎良一以後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
“你想心裡好過也可以,把破壞分子全部抓起來。
”小野次郎冷冷的說。
要不是知道張百朋的身份,他早就給張百朋幾個耳光了。
“是。
”張百朋雙腿并立,誠懇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