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大輝覺得,韓之風與朱慕雲接觸,是膽小如鼠的行為。
九頭山做事,曆來就是講究痛快淋漓。
像韓之風這麼婆婆媽媽,怎麼辦大事?
再者說了,自己是三當家,巴衛煌是二當家。
剛才他和巴衛煌,已經取得一緻意見,同意對朱慕雲動手。
可韓之風明确反對,這讓聶大輝,心裡特别不舒服。
“巴哥,老四眼裡隻有大當家的,根本沒把你我放在眼裡啊。
”聶大輝等韓之風走後,在巴衛煌面前抱怨着說。
“老三,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巴衛煌馬上制止着說。
“你看看他,還有一點四當家的樣子麼?
原來的魄力,也不知道飛到哪去了。
”聶大輝臉上露出不悅之情。
“他畢竟在城裡,待過一段時間。
與朱慕雲,也有過幾次接觸,比我們更了解朱慕雲的為人。
”巴衛煌安撫着說。
朱慕雲與九頭山的合作,就算是他和聶大輝,也不甚清楚。
但是,巴衛煌卻知道,朱加和與朱慕雲之間,似乎有某種默契。
要不然,韓之風以一張欠條,是不可能将聶大輝撈了出來的。
或許,這其中,确實有隐情。
“巴哥,你不是也贊同,對朱慕雲動手麼?
怎麼又同意老四去探口風了?
”聶大輝不滿的說。
他覺得,自己被孤立起來了,有種被抛棄的感覺。
在六水洲和二處,他差點就暴露了。
要不是機靈,肯定逃不出來。
回來之後,凳子還沒坐熱,朱慕雲的人,又跟了過來。
這讓他覺得,自己的臉都丢盡了。
原本,被政保局抓到六水洲,已經讓他顔面盡失。
堂堂九頭山的三當家,被政保局的特務,呼來喝去的,是對他的恥辱。
他提出,要對朱慕雲動手,巴衛煌剛開始,也是同意的。
但韓之風在勸了幾句後,巴衛煌就不再表态,這讓他很是不滿。
自己才是受害者,回來後,不但沒人安慰,反而差點再度被抓,這口氣如果咽下去了,還能是九頭山的人麼?
“老三,咱們不能意氣用事。
我知道,你這次受了委屈。
如果查明,朱慕雲真是拿咱們當猴耍,二哥一定替你出氣。
”巴衛煌安慰着說。
其實,他已經發現,事情有些不對。
朱慕雲的人,雖然大張旗鼓的來抓人。
但是,動靜也鬧得太大了些。
不要說他們早有防備,就算是沒有戒備,也會驚動的。
朱慕雲的人走後,跟着又來了一批人。
這也很奇怪,與常理不符。
會不會是因為,後面的這撥人,朱慕雲才派人來抓呢。
因為有所疑惑,巴衛煌才同意,讓韓之風接觸朱慕雲。
如果朱慕雲真是,要對九頭山不仁,到時候再動手也不遲。
或許,朱慕雲有難言之隐。
“你就是不幫我。
”聶大輝不滿的說。
在六水洲上的時候,他可是聽别人說了,野山被當街砍死,那些被當成嫌犯的人,都很佩服呢。
其中有人,甚至還大聲說出,想結交殺日本人的英雄呢。
聶大輝很想,成為被衆人敬仰的英雄。
可惜,他雖有殺野山之心,可野山之死,與他半毛錢關系也沒有。
真正的英雄,在外面逍遙快活,他沒動手,卻被抓了起來。
當時的感覺,真是很沮喪。
現在,又被朱慕雲戲弄,他心裡升騰了一股無名的邪火。
“等老四回來再說吧,咱們來這裡是幹什麼?
走,叫個姑娘,等會什麼煩惱,全部都會忘記。
”巴衛煌笑着說。
九頭山可沒什麼女眷,絕大部分人,都需要自行解決生理需求。
而進城,來長相伊,成為他們最願意的一種方式。
韓之風回來後,先去見了巴衛煌。
這段時間,街上盤查得,實在太嚴了。
他的安居證,也是湘鳳村的。
隻要查到,必定會跟聶大輝一樣,被送到六水洲。
而且,朱慕雲身份敏感,時而在法租界,時而在碼頭,想要碰到朱慕雲,還得靠運氣。
“怎麼樣?
朱慕雲是怎麼說的?
”巴衛煌問。
“沒見到人,街上盤查得太緊。
好不容易到了法租界,也沒見到朱慕雲。
”韓之風遺憾的說。
“那今天晚上,直接去見朱慕雲。
”巴衛煌堅定的說。
他已經聽出,聶大輝心有怨氣。
他與聶大輝,是兄弟。
不管今天之事,是否有隐情,都要當面問個清楚。
“街上到處都是特務,如果被發現,咱們可難得出去了。
”韓之風擔憂的說。
“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行動。
否則,早晚有一天,會查到這裡。
”巴衛煌緩緩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