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藩湊近一看,一眼就認出,正是從特務處逃走的李天明。
他馬上就要沖下去,可腳下剛動,才想起,這裡是法租界。
他的身份,在法租界并不好使,隻能通過特高課駐在法租界的憲兵,才能抓人。
“本清大佐,我在法租界發現了軍統重要人員李天明,請求抓捕。
”李邦藩興奮的去打電話,向本清正雄請示,希望能把李天明抓在手裡。
“法租界?
柳葉一郎,你怎麼去那裡了?
”本清正雄驚訝的問,他自然知道今天姜天明的行動。
柳葉一郎雖然也是一位優秀的帝國情報人員,但此時他的作用,是監督中國人,并且暗中收集情報,而不是反客為主。
“今天我來見個朋友。
”李邦藩急切的說。
“那就好好見你的朋友,這件事交給姜天明就可以了。
”本清正雄說。
“李天明正是從姜天明手裡逃走的,怎麼還能交給他呢?
我請求,把人交給我。
”李邦藩堅定的說。
“你怎麼聽不懂我的話?
這件事我會處理,你不要操心了。
好好把經濟處管理好,古星駐軍的軍費,很大一部分,需要經濟處的協助。
”本清正雄說,古星的抗日分子分再猖獗,也不如軍費重要。
如果軍隊沒有了後勤,怎麼能打勝戰?
戰争的勝負,最終還是要在戰場上解決。
“是。
”李邦藩歸根到底,還是一位軍人。
對上級的命令,無條件的服從。
“走吧。
”李邦藩回到房間後,像被抽掉脊梁骨一樣,有氣無力的說。
“不抓回去?
”朱慕雲“驚訝”的說。
臉上的表情,因為半真半假,顯得誇張。
“既然姜天明都不管,我們多管閑事幹什麼?
”李邦藩不想多說,他原本就不悅,見到朱慕雲的表情,更是像被污辱一般。
“要不,給巡捕廳打個電話?
”朱慕雲眼珠一轉,法租界的巡捕廳,遇到抗日分子時,隻能聽從特高課的意見。
雖然不足以讓李天明暴露,卻可以加深李邦藩與姜天明之間的矛盾。
見李邦藩沒有作聲,朱慕雲走了出去。
他記下了李天明的特征和穿着,向巡捕廳報案。
抓抗日分子的案子,巡捕廳不敢怠慢。
很快,就來了一輛警車,下來的三五個巡警,還有四名特高課的憲兵。
李天明之所以出現在巴黎飯店的門口,是因為有恃無恐。
他是特高課的秘密間諜,又是軍統的重要人物,中日雙方,都不敢動他。
但巡警廳的人上門,他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當時他正在看馮梓緣等人的資料,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服務生,資料被他随手塞到了櫃子上的花瓶内。
但一見到巡捕,他卻傻了眼。
他的身份,中日雙方确實都不會動他。
但法租界的巡捕,并不在列。
李天明的身上,帶了一把手槍。
正是這把槍,讓他無從反駁,隻能乖乖跟着巡捕回去。
巡捕到的時候,李邦藩與朱慕雲,也進入了巴黎飯店。
李天明的房間在四樓,機警的朱慕雲,也在四樓開了個房間。
巡捕辦案,不能有外人在場,但他們一走,李邦藩與朱慕雲,馬上就進入了剛才李天明的房間。
“處座,你這開鎖的技巧,能不能教教我。
哪天我要是忘記帶鑰匙,就不用着急了。
”朱慕雲關上門,忘不了拍上一記馬屁。
作為一項特工必備技能,他自然也會開鎖。
絕大部分的鎖,借助一點小玩意,一分鐘之内都能打開。
“有時間再教你,仔細看看,有沒有線索。
”李邦藩說,他雖受過專業訓練,但論細心,自認不如朱慕雲。
一天藏物,十人難尋。
剛才巡警已經搜過一遍,有價值的東西,應該都被拿走。
他們如果真有收獲的話,那隻能說明運氣太好。
這間房子,是今天李天明剛開的,不可能有什麼隐秘的地方。
所以,朱慕雲并沒有學李邦藩翻箱倒櫃,他隻有插着雙手,在房間内随意的看着。
李邦藩很想發現些什麼,但遺憾的是,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房間内很整潔,除了幾個煙頭外,并沒有多餘的東西。
李邦藩甚至将枕頭和被子,全部撕開,依然沒有發現。
“走吧。
”李邦藩見朱慕雲一直沒動,淡淡的說。
“好。
”朱慕雲點了點頭,轉身的時候,碰到櫃子,上面的花瓶差點掉了下來,他眼疾手快,一下子接住,順手就要放回。
“處座,你看看這是什麼?
”朱慕雲突然發現裡面的紙,拿出來一看,是三個人的資料。
雖然沒有照片,但這是一份完整的檔案。
他隻是瞥了一眼,基本上就記住了最重要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