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姜天明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确認馬興标的身份。
如果能挖出軍統的卧底鲫魚,就算滕昊祖死了,至少自己也不會有遺憾。
他隻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必須抓緊每一分每一秒。
昨天晚上,姜天明将行動隊的人,也親自過了一遍。
不是他不相信陽金曲,他現在連自己都不相信。
給軍統緻命一擊,已經變成一個笑話。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軍統卧底揪出來。
一個星期的時間,他不可能再給軍統毀滅性的打擊,但是,把鲫魚挖出來,還是可以的。
姜天明在心裡,早就先入為主,将馬興标定性為軍統分子。
而昨天晚上,馬興标的行為,更讓他懷疑,馬興标其實就是鲫魚。
隻不過,他苦于沒有證據。
将馬興标放到六水洲上,也是給自己更多的時間。
他的親自審問,也有了結果,滕昊祖在古星飯店,确實與人接了頭。
而且,那個人,就是馬民的女人,叫玉蘭。
他連夜派人去找玉蘭,可惜,玉蘭已經不見蹤影。
就算馬興标不是軍統卧底,也與軍統卧底脫不了幹系。
快天亮的時候,姜天明才在辦公室的沙上眯了一會,但還沒兩個小時,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驚醒了。
“局座,馬興标派去陪着玉蘭的兩人,已經回到局裡了。
”陽金曲興奮的說,昨天馬興标派了兩名手下,跟着玉蘭,想找到“蔣神仙”。
結果,兩人被井山略施小計,就沒再跟着玉蘭了。
當時玉蘭假傳馬興标的命令,讓他們先回家下班,還每人給了五塊錢,說請他們喝酒。
兩人拿了錢,一頭紮進了酒館裡,喝得酩酊大醉後,最後在長塘街抱着女人睡了一夜。
昨天晚上,陽金曲派人找了他們一夜,都沒有找到人。
早上一問,才知道他們竟然在長相伊。
陽金曲氣得當場就給了兩巴掌,派人将他們分開關押,這才向姜天明彙報。
“走,去看看。
”姜天明翻身爬了起來,說。
“對了,玉蘭找到了嗎?
”姜天明邊走邊問陽金曲。
最關鍵的,還是玉蘭,畢竟她與滕昊祖說過話。
滕昊祖作為職業特工,怎麼可能在古星飯店,與人無緣無故的說話?
“還沒有,她沒有在家。
”陽金曲搖了搖頭,但這也能理解,如果玉蘭真是軍統分子的話,怎麼可能讓他們輕易找到?
行動隊的兩人,看到姜天明親自出馬,吓得渾身顫栗,像篩糠一樣哆嗦。
他們哪裡還敢隐瞞,将自己的所見所聞,全部說了出來。
“你們連蔣神仙的面都沒見到,怎麼就敢去喝酒?
”陽金曲氣道,這兩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就算找不到所謂的蔣神仙,能知道玉蘭的行蹤,也是好的啊。
“算了。
”姜天明緩緩的說,玉蘭的背後,還有個蔣神仙,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隻有把蔣神仙找出來,才能知道真相。
如果所料不錯的話,玉蘭此時應該跟蔣神仙在一起。
“局座,現在可以斷定,馬興标就是軍統卧底鲫魚!
”陽金曲回到姜天明辦公室後,笃定的說。
“隻有找到玉蘭才知道,另外,古星飯店人來人往,你去查一下,昨天是否有人,聽到或者看到了滕昊祖。
”姜天明說。
昨天在古星飯店的人雖多,但是,誰也不想惹事上身。
跟政保局這樣的人打交道,搞不好,就會把自己陷進去。
能在古星飯店吃飯的人,都不是傻子。
所以,這種調查進展緩慢。
朱慕雲到碼頭的時候,吳國盛已經到了。
昨天配合陽金曲行動的警衛班,是四科調過去的。
緝查四科是經濟處的組成部門,吳國盛有義務在今天,向朱慕雲彙報事情的經過。
昨天的警衛人員,其實并沒有做什麼事。
他們先是去了古星飯店,但那時,馬興标已經将滕昊祖帶走。
而在府長路44号,警衛隊目睹了馬興标将陽金曲帶走。
“處座,聽說馬興标是軍統卧底?
”吳國盛說,他原來是行動隊的小隊長,對馬興标的事情,很是關注。
這件事,也是政保局目前最大的新聞。
但是,馬興标隻是扣在六水洲上關禁閉,并沒有對他審訊,又讓很多人懷疑。
像政保局這樣的特務機構,小道消息很多,但真假難辨。
誰又敢保證,這不是姜天明設計的一次行動呢。
“現在并沒有證據,怎麼,你覺得他像?
”朱慕雲不置可否的問。
他今天的任務,是觀察馬興标的行為,判斷他是想投靠軍統,還是想當鐵杆漢奸。
“昨天晚上,陽金曲折騰了一夜,不就是想拿到證據麼?
”吳國盛不以為然的說,馬興标可是姜天明的人,如果他是軍統卧底,姜天明應該會很難堪才對。
但看陽金曲的做法,又很像那麼回事。